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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星芒号的舷窗突然被纯粹的黑白两色填满,小莱拉的机械义肢在瞬间失去了所有感官反馈。齿轮关节的金属触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形的压力,仿佛整个身体正在被拆解成无数个抽象的符号。她低头看去,掌心的破缺六边形印记正在与虚空中的某种存在产生剧烈共振,缺口处的金光被拉伸成一行行悬浮的公式,像是被扔进了逻辑的绞肉机。
"检测到概念领域," 凯斯的机械音带着罕见的失真,他的钛合金胸甲表面浮现出流动的希腊字母,"所有物质存在正在被解析为语言、数学、艺术等抽象概念。莱拉,你的机械义肢在他们的认知里,只是 ' 工具 ' 概念的具象化载体。"
艾拉的暗芽晶体在颈间爆发出刺目的银光,晶体深处陈夜的残影被拆解成无数个几何图形:三角形代表机械的精密,圆形象征能量的循环,而那个破缺的六边形,正被解析为 "不完美" 的概念符号。"陈夜的超弦笔记提到过这里," 她的声音带着对未知的敬畏,"概念民抛弃了具象存在,将自己转化为纯粹的理念,认为物质是概念的廉价摹本。"
星芒号的舰体在概念领域中呈现出诡异的形态:金属外壳被翻译成 "坚固" 的概念,引擎的轰鸣声化作 "动力" 的声波公式,就连暗芽藤蔓的根系,也被解析为 "连接" 的具象化象征。小莱拉看见舷窗外漂浮着无数光带,每条光带都流动着不同的概念:正义是耀眼的金色律令,爱情是粉红色的情感函数,而恐惧则是深紫色的递归公式。
"具象生物,你们的存在是对概念纯粹性的侮辱。"
声音在思维中炸响,却没有任何声波震动。小莱拉 "看" 见前方浮现出十二道人形光带,他们的身体由流动的符号构成,胸口悬浮着与小莱拉印记完全对立的闭合符号 —— 那是代表 "绝对概念" 的完美圆形。凯斯的机械核心发出警报,他的齿轮心脏位置,代表 "机械" 的齿轮符号与代表 "生命" 的 DNA 双螺旋正在相互排斥。
小莱拉感觉自己的记忆正在被剥离,童年涂鸦的画面被解析成 "创造" 的概念,父亲陈夜的音容笑貌化作 "父爱" 的抽象定义。她咬破舌尖,血腥味在概念领域中显形为一个不规则的红点,这是唯一未被解析的具象存在。"你们错了," 她的声音在思维空间中回荡,"概念需要具象来承载,就像文字需要纸张,音乐需要琴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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