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了林琛的脚步声,却没有回头。
“你找我?”林琛开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寂。
刺客没有回应。
林琛也不催促,就那么静静地站着,看着他的背影。
这是一种无声的对峙,是猎人与猎物之间,界限模糊的试探。
过了许久,那个刺客才缓缓转过身。
他盯着林琛,沙哑的嗓子发出第一个音节。
“你……”
“你身上,有死人的味道。”
“你也一样。”林琛的回应,同样简短。
刺客的嘴角,咧开一个古怪的弧度,像是在笑,却比哭还难看。
“他们都想让我招供,指证太子。”
“你不想?”
“想。”刺客的回答出乎意料,“我比任何人都想让他死。”
“为什么?”
“他侮辱了我。”刺客的声音里,透出一股森然的寒意,“我为他杀人,他却派一个蠢货来杀我灭口。这是对我的不信任,也是对我这门手艺的践踏。”
“一个不相信手中刀的主人,不配活下去。”
林琛明白了。
这是一个有自己一套扭曲准则的疯子。
他要报复太子,不是因为正义,而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专业性受到了侮辱。
“所以,你找我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不。”刺客摇了摇头,“告诉你这个,找狄仁杰,找张文瓘,都可以。我找你,是因为……只有你,能替我完成一件事。”
“什么事?”
“我要你,替我杀一个人。”刺客一字一顿地说道。
林琛没有立刻回答。
“我为什么要帮你?”
“因为我给你的东西,值得这个价钱。”刺客的眼中,闪动着一种疯狂的光,“一份供词,扳不倒太子。天后会保他。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清楚。”
“但如果,我给你打开他所有罪证的钥匙呢?”
他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
那是一枚用骨头雕刻的哨子,形状像一只展翅的夜枭,做工粗糙,却透着一股邪气。
“这是‘夜枭’的信物。”
“太子以为,‘夜枭’只是我一个人。他错了。‘夜枭’是一个组织,一个替他处理所有脏事的影子。我,只是其中之一。”
林琛的心,猛地一沉。
“这枚骨哨,是联络信物。但它真正的用处,是钥匙。”刺客将那枚骨哨放在地上,用脚尖,轻轻推到牢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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