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田埂上的人还在忙:阿福在给新苗浇水,货郎在整理稻种,苏糖霜的笛声又起了新调。阿福的儿子正抱着那株半酸半甜的果树晃,小脚丫踩着道念鸟的羽毛,咯咯的笑声混在风里,飘得老远老远,像在给这长着的故事,添了段最清亮的旁白。
那清亮的笑声刚落,合道树的树洞里突然飞出群新孵的小道念鸟,羽毛还带着绒绒的黄,叫声像串碎铃铛。它们不跟着阿福,反倒围着老阁主的拐杖转,有只大胆的竟啄了啄杖头的灵草,被老阁主用指尖轻轻弹了下脑袋,倒也不怯,扑棱棱落在他肩头,把绒羽蹭在他花白的胡须上。
“阁里的白鹤可没这般活泼。”老阁主笑着捋须,拐杖往地上又顿了顿,这次竟钻出丛紫菀,花瓣上凝着道念鸟的羽屑,引得蝴蝶都绕着飞。有个隐仙阁的弟子寻来,见师父蹲在田埂上看蝴蝶,手里还捏着颗货郎给的墨禾米,惊得张大了嘴——往日里连书页响动都嫌吵的师父,此刻竟对着虫鸣笑出了声。
苏糖霜的笛音恰好飘到这里,带着紫菀的清芬。弟子听着听着,突然把背上的剑解了,插在田边帮阿福松土,剑刃划过泥土时,竟带出串细碎的音符,和笛声应和着,倒像是在说“剑能护道,亦能耕地”。老阁主看在眼里,往道味台上添了句“执剑时要想着收锋,挥锄时要记着扎根”,字迹落处,立刻长出圈青苔,把先前的字都温柔地裹了起来。
孙悟空的面馆里,新蒸的“双色果糕”刚出炉,一半用阿福儿子种的酸果做的,一半掺了异色禾的甜米。有个总爱较真的算师来吃糕,咬了口酸的直皱眉,再尝口甜的又舒了眉,突然拍着桌子笑:“原来算不清的账,不如像这糕,酸甜掺着吃!”说罢取来算盘,在道味台上拨了串珠子,算珠落地竟变成颗颗谷粒,滚进田里成了新的种。
合道树顶的万道果愈发沉甸甸,里面的“道河”开始漫出果壳,顺着枝丫往下淌,在树底积成个小小的光湖。阿福的儿子被光湖吸引,脱了小鞋踩进去,湖水没过脚踝,竟在他脚边开出朵朵半阴半阳的花。道念鸟们衔来各色灵禾的穗子,丢进湖里当小船,小家伙便追着船跑,溅起的光浪里,浮出无数生灵的道影——有老阁主的拐杖,有算师的算盘,还有弟子插在田里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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