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时,星藤的花瓣慢慢收拢,光点却没暗下去,反而像把碎星撒在了叶片上,顺着叶脉往下淌,在泥土里晕开淡淡的光。莫耶把大豆生长记录牌插进土里,牌边的星藤须子立刻蜷过来,在牌底绕了个圈,像给它安了个稳固的底座。“你看,它也在帮你守护记录呢。”陈阳收拾画板时笑着说,指尖碰了碰星藤的光,须子竟轻轻蹭了蹭他的手,像在回应。
王奶奶端着剩下的南瓜饼走到温室边,给星坠留了两块:“萤火虫要是累了,就让它歇在饼边——甜香味儿能哄着它多亮会儿。”星坠刚给番茄苗浇完水,见王奶奶袖口沾了点面粉,伸手帮她拂掉:“明天我摘片星藤叶,给您擦灶台,比抹布还干净。”王奶奶拍了拍他的手背:“好啊,等番茄结果了,咱就用它做番茄酱,抹南瓜饼吃。”
带鳃的人检查完最后一段水道,赵叔的锄头也歇了工。两人坐在田埂上,脚边的净化藻在水里轻轻晃,清洁鱼绕着他们的鞋边游,像在蹭痒痒。“你闻,土里有股甜丝丝的味儿。”赵叔深吸了口气,“是庄稼要冒头的味儿——我小时候在老家,春天就闻着这味儿长大。”带鳃的人笑了,往水里丢了粒南瓜饼碎屑:“以后这里的春天,比老家还香。”
张婶给星光芽浇完最后一遍水,发现竹架上缠了圈新的星藤须,把白天绑的竹架和旁边的木桩连在了一起。“这是怕夜里刮风呢。”她摸了摸须子上的光,“比咱还细心。”旁边的声螺还在唱,调子比傍晚时轻了些,像怕吵着刚入睡的嫩芽。
李煜杰靠在星藤的老根上,看萤火虫从温室飞出来,停在莫耶的记录牌上。星狐吃完了南瓜饼,跑过来蹭他的裤腿,尾巴尖沾着点饼屑,在地上扫出小小的光痕。他想起赵叔说的石路,想起王奶奶说的番茄酱,想起莫耶盼着开花的大豆——这些念想像星藤的根,悄悄往土里扎,扎得越深,往上长的劲儿就越足。
远处铁械组的灯还亮着,叮叮当当的敲打声混着声螺的调子,在夜色里飘。星藤的光点还在晃,水道里的藻叶还在摇,所有人的呼吸和土地的呼吸慢慢合在一起。李煜杰知道,等明天第一缕光落下来,星藤会先醒,接着是向日葵的花瓣,是番茄苗的花苞,是大豆新冒的叶尖——它们会带着所有人的期待,把这片土地,又往春天推进一步。
天刚蒙蒙亮,星藤的花瓣就先舒展了些,把夜里攒的光点轻轻抖落在泥土里。孟晓攥着尺子蹲到向日葵旁,发现花盘又大了圈,边缘的碎钻似的星光沾着晨露,被她指尖一碰,就顺着花瓣滚进土里——去年埋下的向日葵种子,就是这样在星光里发的芽。
“量完了吗?”陈阳举着画板走过来,帆布包上还沾着昨晚的南瓜饼屑。他刚把画板架好,那只蜜蜂就又来了,这次竟停在他的铅笔上,翅膀带的光在纸页上印了个淡淡的金圈。“它也想当模特?”孟晓笑出声,看着陈阳赶紧把这一幕画下来,“记得标上‘会指导作画的采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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