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法国民警试图上前阻拦,却被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轻轻拦下。古特里安不知何时已来到现场,他嘴角噙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对身边随行的德意志宣传部门记者微微颔首。
镁光灯瞬间闪烁,将这“历史性”的一刻——象征着“巴黎民众对德意志解放者的自发欢迎”——永恒地定格。古特里安的目光扫过欢呼的人群和远处依旧歌舞升平的剧院轮廓,一路上已经习惯了这种荒诞的他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谁会想到这座城市的幻梦,以最卑屈的方式延续着。
北方的逃亡之路同样充满了争吵与绝望。当蒙哥马利和戴高乐终于抵达混乱不堪的敦刻尔克滩头时,望着眼前密密麻麻挤在沙滩和港口、如同惊弓之鸟的三十万英法联军(得益于比利时与荷兰的中立,未被战火直接波及,兵力较史实更为集中),生存的本能暂时压倒了溃败的耻辱。然而,如何拯救这支大军,两位指挥官再次爆发了激烈的冲突。
蒙哥马利,尽管一路溃逃,这个大聪明依旧发挥着他的“聪明才智”。他挥舞着手臂,指向灰蒙蒙的英吉利海峡:“先生们!现在唯一的生机就在这里!让所有人,立刻、全部、集中到滩头!等待皇家海军的救援!不分部队,不分国籍!只有这样,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最有序的方式,把所有人都撤走!一个都不能少!” 他脑海中似乎已经勾勒出庞大船队井然有序接走所有人的宏伟蓝图,这能最大限度挽回他失去的颜面。
戴高乐立刻反驳,声音因疲惫和愤怒而沙哑:“将军!您这是让所有人成为活靶子!没有后卫防线阻滞德军追击,等海军船只靠岸时,古德里安的坦克炮口可能已经顶在我们的脊梁骨上了!我们必须立刻组织一支强有力的后卫部队,依托敦刻尔克外围的城镇和运河建立阻击阵地,用空间换取宝贵的时间!这样才能确保至少最精锐、最有战斗力的部队能够撤出去!否则,所有人都将葬身在这片沙滩上!” 保存法兰西军队核心力量的念头从未如此强烈。
“后卫部队?阻击阵地?” 蒙哥马利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猛地转向戴高乐,唾沫几乎喷到对方脸上,“又是牺牲?又是抛下队友?戴高乐将军,你的字典里除了撤退和抛弃,还有没有‘责任’和‘同袍之情’?!把战友丢给德国人当俘虏,这就是你所谓的保存力量?懦夫!这是赤裸裸的懦夫行为!”
激烈的争吵在滩头指挥部回荡,周围的军官们噤若寒蝉。最终,蒙哥马利凭借其联军最高指挥官的身份和代英方面无形的压力,强行压倒了戴高乐的意见。最后又怕和这位法兰西的指挥官彻底闹僵,装模作样选择了两支注定要牺牲的“后卫部队”,不愧是老伦敦米字旗,沿袭了代英的传统文化,把既当又立展现得淋漓尽致。合着……殖民地部队就不是‘同袍’啊?!
可怜的廓尔喀军团的弯刀勇士们,以及法兰西外籍非洲军团的北非、塞内加尔士兵们,被“光荣”地赋予了这必死的断后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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