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洛风摇头,“要是虚寒体质的人流鼻血,用茅根只会雪上加霜。前年有个卖豆腐的老汉,总在清晨流鼻血,用了三天茅根水,反倒开始拉肚子。后来我改用温阳药,才慢慢好起来。”
地榆:山坡上的红根将军
洛风解开第二个纸包,里面是暗紫色的饮片,断面带着一圈圈的环纹。“这地榆性子烈,专克那种顽固的出血。”他把饮片凑近灯光,“你们看这颜色,越深越地道。它爱在海拔千米的山坡草丛里长,耐寒得很,就算下霜也冻不死。茎秆是紫红色,叶子像羽毛似的对生,边缘有粗大的锯齿,夏天开紫红色的小花,攒成个圆柱状的穗子,远远看去像支红蜡烛。”
他用指尖弹了弹饮片:“最特别的是根,外表是暗棕色,断面却红得发紫,像浸过血似的。晒干后质地坚硬,得用铡刀才能切断。你们记着,要是根的断面发白,那就是次品,没什么药效。”
秦慕伊端来一碗刚熬好的地榆汤,汤色呈深褐色,飘着淡淡的涩味:“它味苦涩,性微寒,不光能止鼻衄,对付便血、痔疮出血都管用。但它的脾气比茅根暴,必须炒炭用,不然生品会刺激胃。”
“炒炭?”洛羽好奇,“是像烧木炭那样烧吗?”
“哪能真烧糊。”洛风笑了,“得用武火快炒,让表面炭化,内里还保持药性,这叫‘存性’。就像给刚烈的将军披了层铠甲,既能冲锋陷阵,又不会伤着自己人。”
他翻到药理书的另一页:“地榆的止血密码藏在它的成分里。鞣质含量特别高,这种物质能使蛋白质凝固,就像给血管破口涂了层胶水,立马就能堵住。还有地榆皂苷,能收缩血管,同时抑制纤溶酶,让血块不容易溶解。现代研究说它对烫伤也管用,就是靠这些成分在皮肤表面形成保护膜。”
王二柱忽然拍大腿:“我想起来了!去年赵寡妇家的小子摔破头,血流得满脸都是,您就是用地榆炭粉敷的,当时就止住了!”
侧柏叶:庭院里的常青客
第三个纸包解开,一股清苦的香气漫开来。里面是细碎的枝叶,叶片像鱼鳞似的贴在枝上。“这侧柏叶,你们在寺庙道观的院子里常能见到。”洛风捏起一片叶子,“它是常绿乔木,树身能长到十几米,树皮灰褐色,像被刀劈开的老牛皮。叶子是鳞片状,两两相对,摸起来有点扎手,嫩枝是黄绿色,老枝带紫褐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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