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二柱子把香炉藏在床底下的地窖里。地窖阴冷,可香炉放进去没多久,整间屋子都飘起了檀香,连墙角的霉斑都被熏得褪了色。他锁了地窖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那檀香闻着也越来越呛,像烧到了喉咙眼。
后半夜刚迷糊过去,突然觉得浑身发烫。不是发烧的热,是从骨头缝里往外冒的灼痛,像被扔进了香火堆。他猛地坐起来,看见自己的胳膊上起了片红疹子,疹子的形状竟和香炉上的缠枝莲一模一样,红得发紫,碰一下就钻心地疼。
"邪门了!"他抓起床头的白酒往胳膊上浇,酒液碰到皮肤"滋滋"冒烟,疼得他直跺脚。这时候床底下传来"哐当"一声,地窖门自己开了道缝,那股檀香涌出来,在屋里凝成个又细又长的火苗,绿幽幽的,悬在半空一动不动。
二柱子吓得差点尿裤子,抓起墙角的铁锹就往火苗上拍。可铁锹穿过火苗,拍在地上砸出个坑,那火苗却晃都没晃,反而往他面前飘了飘,绿幽幽的光映得他脸发青。
"这是土地爷的魂火,"窗外突然传来个苍老的声音,是村里的老光棍王瞎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窗台下,"你挖了他的香炉,他老人家收不住魂,这火就得找个宿主。"
二柱子这才想起小时候听的传说,说后山的土地庙虽然塌了,可土地爷的魂一直附在那香炉里,靠着山里的香火修行。他哆嗦着问:"那......那怎么办?"
"送回去呗。"王瞎子敲着探路棍,"这魂火沾了凡人的阳气,烧够七七四十九天,你的魂就得被烧散,到时候......"
话没说完,地窖里突然传出阵响动。二柱子跑过去一看,那香炉竟自己从地窖里飘了出来,炉口朝上,里面的火苗腾地窜起半尺高,绿幽幽的,照得香炉上的缠枝莲像活过来似的,在墙上投下扭动的影子。
"别烧了!"二柱子抱着头蹲在地上,胳膊上的疹子已经开始流脓,金红色的,滴在地上就变成金珠,滚到香炉脚边就被吸了进去。他这才明白,这香炉哪是鎏金的,分明是用无数人的魂火和精血炼出来的。
三、追债
第二天一早,二柱子揣了把刀,想把香炉扔到河里。可刚把香炉搬上三轮车,那魂火就缠了上来,顺着他的裤腿往上爬,烧得他大腿火辣辣地疼。他咬着牙发动车子,没走多远,三轮车突然熄火了,怎么踩油门都没用,车底下却冒出缕缕青烟,闻着像烧电线的焦糊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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