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笔趣]ibiqu. v i p 一秒记住!
或许正是因他安于现状、不思进取,所以才会难以理解他们的选择。
但,他想,若是母亲能从其中脱身,也是好的。
荣妄闻言,也难得地沉默下来,喉结微微滚动,像是被一团浸透寒水的棉絮堵住了咽喉,半晌竟吐不出一个字来。
按理说,他们荣家出了一位女帝,此时便应当掷地有声地宣告:男儿做得之事,女儿亦做得。只要心志坚定,这世道间必有容身之处。
但,他不敢,也不能宣之于口。
他置身事外却慷慨陈词的一番话,或许会在她人命运里掀起不可预知的波澜。
思忖良久,荣妄神色凝重,字斟句酌道:“你既出身勋贵之家,想必也清楚朝堂局势。如今枢要之位,十之八九皆为男子所据,把持不松。女官署中那几抹孤影,虽勉力支撑,却终日饱受非议。”
“即便当年我姑祖母临朝称制时,广设女学,大开凤阁,女子为官者蔚然成风,终究难与男子分庭抗礼。”
“这世道便是如此,谁掌权柄,谁便握住了天理大义。”
“数千年的纲常伦理,并非一人之力、一时之功能够撼动的?”
说到此,荣妄顿了顿,声音愈发低沉:“至少眼下,若哪家高门主母胆敢休夫,必遭万人唾骂,沦为众矢之的。”
“杨二郎,这便是现实。”
杨二郎苦笑一声:“是我想的天真了。”
“告辞。”
商队众人扶正歪歪斜斜的马车,重新套好受惊的马匹,继续向北前行。
荣妄一行人则是带着仅剩的活口赶回京城。
荣国公府。
一回到府中,荣妄便径直前往颐年堂,将杨二郎所提的疑问细细禀明,向荣老夫人求教。
“老夫人,我的回答是不是不太妥当。”
“我瞧得真切,杨二郎分明是想将庆平侯夫人从那滩浑水中摘出去,也渴望从我口中听到一个肯定的答复,好欢天喜地的给庆平侯夫人写信。”
荣老夫人轻叹一声,缓缓道:“你若是一味慷慨激昂地对着杨二郎高谈阔论,说些个振奋人心的空话,那才是真真害了他与庆平侯夫人。”
“这世间之事,最怕的就是那等脱离实际的鼓舞。说得好听些是鼓励,说得直白些,便是煽动,便是蛊惑人心了。”
🅘 𝙱🅘 𝙌u.v 🅘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