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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他突然抽出自己的胳膊使劲儿拽着沈余的衣领，力气太大使得他手上的青筋都微微凸起，“沈余，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又来打扰我？这三年我真的恨死你了，我说过永远不会原谅你。”
“我知道，对不起。”沈余没有反抗，任由他勒着自己的脖子，眼中满是心疼与怜惜。
“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他一直重复这句话，就像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要忘记，不要被眼前的人蛊惑。
“嗯。”他说一遍，沈余答一遍，没有任何不耐烦。
片刻之后，顾尧闷在嗓子的哽咽终于转为痛哭，“沈余，你为什么要这么久才回来？”
“对不起，”沈余抬手抚摸着他的侧脸，重复道，“对不起。”
“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你凭什么丢下我？”顾尧手里的力气逐渐变小，整个人因为哭泣而微微发抖，“凭什么啊？”
“我错了，宝宝，”沈余抬手把他拥入怀里，偏头亲了亲他的鬓发，心里拧着疼，“我回来晚了，让你难过了三年，甚至我差点就永远失去你了，我后悔了，非常后悔。”
顾尧已经听不进他的话了，脸贴着沈余的肩膀只顾着流泪，时不时抽噎一下，像个经历一场嚎啕大哭之后平静下来的小朋友。
沈余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后背，把自己的体温传递给他，并且轻声地道着歉，耐心地哄着。
一天的长途奔波加上跟顾明远的谈判，还有后劲正足的酒精，顾尧的精力终于消耗殆尽，整个人软绵绵地靠沈余怀里，在意识消失前轻声呢喃道：“沈余，我好想你。”
几个字清晰地传到沈余的耳中，让他轻柔地笑了笑，“我也想你，想得骨头疼。”
一千多个日夜，自相识以来俩人拍的所有照片不知道被他来回翻了多少遍，只有看着这些照片，内心被思念之虫啃食的痛才能稍微缓解一些。
直到怀里的人呼吸平稳，沉沉睡去，沈余才把人打横抱起来，朝浴室走去。
把顾尧轻轻放进浴缸里，放了热水之后，才脱掉他身上的衣服开始洗澡，洗完之后裹上浴巾把人抱到床上塞进被子里。
沈余把室内的恒温系统调高了几度，拿着吹风机走到床边开始给睡着的人吹头发。
这一系列的流程他非常熟练，以前做了无数次，早已形成了肌肉记忆。
伏天大概知道亲爹身体不舒服，从开门时就很乖，没有闹人，现在一脸担忧地蹲坐在床边盯着熟睡的顾尧，过了一会儿又感觉不够亲密，往前挪了几步，紧紧盯着床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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