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拔剑出鞘,一剑劈断庭前旗杆。
“??这便是下场。”
全场噤若寒蝉。
当晚,许靖央在临时行辕召开军议。雷川带来最新情报:景王已在庐州设立私税,搜刮民财;平王则与赫连星联手,拉拢江南士族,广结党羽;而皇帝在京中,已秘密组建一支万人新军,名为“龙骧营”,由其亲信将领统领,不受兵部节制。
“他在准备动手了。”萧贺夜冷冷道。
许靖央点头:“最多一年,他会找借口召我们回京,要么削权,要么赐死。我们必须在这之前,彻底掌控辰州。”
“如何做?”雷川问。
“三件事。”她竖起三指,“第一,彻查州府账目,揪出贪官污吏,抄家充公;第二,重启铜矿开采,招募流民做工,以工代赈;第三,建立女子学堂,凡我军属眷属,皆可入学识字习武,培养心腹力量。”
众人凛然领命。
半月后,辰州局势焕然一新。
被罢黜的贪官多达十七人,抄没金银八万余两,尽数用于修堤筑路;铜矿日产铜料千斤,经许靖央手下商队运往境外,换回大量军械;女子学堂首批招生三百人,皆为阵亡将士遗孤与贫苦农家女,每日操练不辍。
百姓口中渐渐传出一句话:“南有许将军,如日初升;北有昏君王,夜不见星。”
这话传到京城,皇帝震怒。
御前会议上,他拍案而起:“许靖央竟敢在封地聚众讲武、私设学堂,还煽动民意谤毁朝廷!此乃谋逆之举!”
魏王低头不语,其余大臣面面相觑,无人敢应。
唯有老太傅颤巍巍出列:“皇上,许将军所作所为,皆合律法。赈灾、采矿、办学,件件利民。若以此定罪,恐失天下人心啊。”
皇帝怒极反笑:“人心?她是要夺朕的人心!”
他猛地转向魏王:“传朕旨意,命许靖央即刻解散女子学堂,停止矿产开采,否则以谋反论处!同时,调龙骧营五千精兵,驻守辰州边界,随时准备‘平乱’!”
圣旨尚未发出,却被一道密报送至郡主府。
许靖央看完,冷笑一声,提笔写下八字回复:“君若逼我,我不再忍。”
她将信封好,交给寒露:“送去北梁,交给司天月。就说,我要她答应过的那三千骑兵。”
寒露一惊:“大将军,您真要借外兵?”
“不是借。”许靖央目光如炬,“是交换。我会给她梦寐以求的东西??北梁境内所有粮商名单,以及他们在边境囤积的二十万石军粮位置。”
三日后,北梁快马加鞭送来回信。
司天月亲笔所书:“三千铁骑已出发,七日后抵辰州北境。条件达成,合作愉快。另附一言:小心你身边的人。”
许靖央盯着最后五个字,瞳孔骤缩。
身边的人?
她猛然想起一事??这几日,白鹤频繁出入粮仓,美其名曰检查物资,但她分明察觉到,某些账册被动过。
当夜,她设局诱敌。
命人伪造一份“密令”,内容为“七日后夜袭龙骧营,里应外合”。故意让白鹤“无意”看到,并放入其常去的书房暗格。
次日凌晨,雷川押着一名黑衣人闯入行辕。
“抓到了!他正要翻墙出城,身上搜出了这份密令副本!”
许靖央缓缓起身,摘下那人面罩。
正是白鹤。
她看着这张跟随她多年、曾替她挡过刀剑的脸,心口如被利刃剜过。
“为什么?”她声音很轻。
白鹤跪地,泪流满面:“将军……我妹妹被扣在京城,皇帝说,若我不报你一举一动,她便会活活被打死在教坊司……我……我实在没办法……”
许靖央闭上眼,良久,才道:“带下去,关入地牢,不得虐待。等我处置完大局,再决定你生死。”
她转身望向窗外黎明。
背叛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信任崩塌后的孤独。但她不能倒下,也不能停下。
因为她是许靖央,是那个从泥泞中爬起、誓要屠尽不公之人。
七日后,北梁三千骑兵如期而至。
与此同时,萧宝惠终于抵达大燕边境。
她在驿站写下一封信,托驿卒送往京城许靖央手中。
信中只有短短几句:
“姐姐,我回来了。
司天月放我走,是因她说你值得尊重。
我也终于明白,你为何能走得那么远。
因为你心中有光,而他们,只有权欲。
请你保重,我在京城等你归来。”
风吹帘动,许靖央读完信,将它贴近胸口,久久未语。
然后,她翻身上马,率领大军奔赴前线。
辰州之战,即将打响。
而她的复仇之路,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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