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仁安用蛇纹钳夹住木刺尾端。
碎屑簌簌落下,在青铜脉枕上凝出一股特有的松脂味。
“忍着。”
他忽然并指叩击患者肩井穴,趁筋肉痉挛的刹那猛然拔刺。
木片离体的瞬间,吴仁安看花了眼。
伤口涌出的黑血在空中凝成丝滑的巧克力的形状。
德…
惊得吴仁安撞翻了艾灸盒。
醉鱼草籽掺进金疮药时,吴仁安特意多碾了三圈。
药粉敷上创口的刹那。
青紫纹路逐渐收缩。
在皮肤表面结成鸟喙状的硬痂。
这些白鹤馆的弟子比试间也下死手。
这也是白鹤馆凶名在外的原因之一,能废人根基就不会留手。
这弟子捧着药方发怔——“每日辰时用蛇胆酒化开”的医嘱下,隐约可见被朱砂圈住的“鹤”字残影。
之前坐馆的老郎中留下的习惯。
哪家的人来治就印哪家的戳,月末来结账。
两个跑堂架着抬进来一个说是茶馆的茶客。
那人躺着不能动。
灰布短打前襟裂开。
肋间期门穴鼓着鹅卵大的淤包,表皮泛着隔夜茶汤的褐黄色。
吴仁安铜药匙刮过肿胀处。
黑血混着铁观音渣滓喷溅。
在青砖上洇出个倒悬的之字。
“好个隔山打牛。”
他忽然翻手刺向患者膻中穴,指腹传来的震颤如琴弦崩断。
药杵碾碎的三钱血竭里混入斑蝥粉。
遇着伤处渗出的阴劲,竟在皮肤下凝成蛛网状的红线。
这茶客据说是嘴里不积德。
说脏话时被茶馆里听说书的侠客教训了一通。
患者袖口暗袋滑落半张漕帮货单时,吴仁安恰用艾灸灰烬盖住“初九亥时“的字样。
呵…还是漕帮的。
将治了个七八分好的茶客赶了出去。
他身上伤已大体无碍。
茶馆的掌柜给他垫了诊金,那人在门外还嘴不休。
直叫“什么大夫”…“庸医”之类的。
被吴仁安捏着马钱子砸了鼻头才捂着痛处离开。
最棘手的当属那花柳巷的嫖客。
自说是那妓馆慕云楼不地道。
店大欺客,老主顾都下狠手。
拖着他来的好友道出了实情——这厮仗着自己花的银两多,不带银子,想吃霸王鸡。
人家不干,他要用强…结果末了被打手打断了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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