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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卷起西崖的碎石尘土,吹得众人衣袂猎猎作响。陆云袖强压下右臂的灼痛与体内翻江倒海的寒意,目光死死锁住西崖方向那若隐若现的幽蓝光晕。她的指尖青痕未褪,如同某种不祥的烙印。
“地脉之门……三日后……”唐翎脸色凝重,迅速将受伤的沈知意扶到一旁安全处,警惕地扫视着狼藉的战场,“那妖女所言非虚,她确能引动地脉寒气!我们必须阻止她!”
陆老夫人拄着蟠龙杖,喘息未定,眼神却锐利如鹰:“她自称是云袖的孪生姐姐,又身负玄阴教秘术,更持有‘子母阴阳铃’这等邪物……看来,是那玄阴教主的血脉无疑了。”她看向陆云袖,语气沉痛又复杂,“云袖,你体内多出的那道经脉,必是玄阴教嫡传的‘九幽寒脉’!此脉天生至阴至寒,若被邪功引动,轻则性情大变,重则沦为寒毒傀儡,再无人性!”
沈知意挣扎着坐起,不顾自身伤势,再次搭上陆云袖的腕脉,秀眉紧锁:“陆老夫人所言不虚!云袖体内寒气已侵入心脉,与原本的玉霄心法本源内力激烈冲突!若非禹皇剑的浑厚剑气压着,后果不堪设想!必须尽快寻得化解或压制之法!”
陆云袖低头看着自己泛青的指尖,又望向冰棺消散处残留的一缕冰冷气息,心中一片混乱。师父的养育之恩,玉霄山的守护之责,与这突如其来的“血脉”、“姐妹”纠缠在一起,如同沉重的枷锁。她握紧手中冰凉的地答剑,剑柄的寒意似乎与她体内的寒气隐隐呼应。
“她口中的‘家’,是玄阴教?”陆云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目光投向陆老夫人,“二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师父……又为何收养我?”
陆老夫人长叹一声,眼中闪过追忆与痛楚:“二十年前,玄阴教主冷千秋野心勃勃,欲借地脉之力练就绝世魔功,祸乱江湖。其女冷清霜,也就是你们的母亲,不忍苍生涂炭,更不愿见女儿沦为工具,遂携尚在襁褓中的双生女叛教而出。她将你们分开,一个托付给当时与你祖父有旧的玉霄剑派老掌门,也就是你师父月无瑕;另一个,恐怕就是刚才那妖女,则暗中托付给了其他心腹……冷清霜为引开追兵,独自带着假的信物逃至此处西崖,最终被玄阴教长老追上,重伤不敌,自我冰封于祭坛之中……”
“至于你师父月无瑕,”陆老夫人看向陆云袖,眼神复杂,“他收养你,固然有故人之情,但恐怕也存了以正道心法化解你体内先天寒脉,避免你日后为祸的心思。他传你玉霄心法,授你禹皇剑,便是想以中正浑厚的地脉正气,压制你天生的九幽寒气。他……是在赌,赌你能以人心驾驭寒脉。这‘烛龙玦’,”她指了指陆云袖手中的龙形玉佩,“便是当年冷清霜托付给你师父,用以压制你体内寒气异动的最后手段。”
真相如同沉重的巨石,砸在陆云袖心头。她一直敬若神明的师父,竟也背负着如此沉重的秘密。养育是恩,算计是实,这其中的是非曲折,让她心中五味杂陈。
“所以,刚才那女子,是我的亲姐姐……”陆云袖喃喃道,右手不自觉地抚上右臂近乎透明的蛇纹,“她称我为妹妹,却要毁我山门,接我‘回家’?她的‘家’,便是那欲引地脉寒气为祸的玄阴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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