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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氏是真病了。
忧思过重,疲劳过度,身体如沈家一样,早已亏空。
如今,千斤重担一卸,心里是松快了,可身子却撑不住了。
姚珍珠取了银票,悄悄给锦书:“药往最好的抓,短缺的银子我来补。”
锦书红着眼,“多谢少夫人……大夫人她是个心善的,只是心里太苦了,偶尔发些邪火,你别往心里去。”
姚珍珠点着头,“我知道。”
她也没想到会这样。
原只是希望元氏不要那么逞强,结果她这一松,就松了个彻底。
“娘……娘,你快好起来,从今往后,我不贪嘴了,我听话。”
沈怀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元氏虚弱地道:“跟你嫂子出去,我有话对你大哥说。”
姚珍珠忙上前把沈怀珏哄走。
沈怀谦守在床边,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元氏声音哽咽:“疼吗?”
沈怀谦摇头。
他知道母亲理解他,心疼他,是真。
这些年纵容着他,承受了很多压力。
失望,无力,伤心,也是真。
可有些话,是说不出来的。
解释和鼓励,都苍白且无用。
长久的沉默,就像横亘在母子之间的一堵墙。
元氏终是轻叹了声:“怀谦,母亲不想逼你,但你也得给母亲一些希望吧……同姚氏要个孩子,行吗?”
沈怀谦浓黑的眼睫毛轻颤了下,一颗心犹如甩到深井里的绳子,直直下坠。
孩子,希望……
连母亲也要将他放弃了。
如此甚好,他更能心安理得地做个废人了。
沈怀谦恍恍惚惚地回到书香斋。
姚珍珠迎了上来,“母亲好些了吗?”
她今日被元氏搓磨,却愿意贴钱给元氏抓药的事,锦书有告之沈怀谦。
沈怀谦目光深深地看她。
女人眉眼温柔,仿佛江南水乡的细雨,细腻而含蓄。
肌肤如凝脂般细腻,透着淡淡的光泽,发髻高挽,用一支精致的玉簪固定,几缕青丝垂在耳畔,更添几分柔美。
诚然,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儿。
是男人都会心动……
可他好像没有心了,那里一直很空很空,仿佛失去了许多正常的功能。
“睡吧。”
沈怀谦收回视线,视死如归般爬去床上大刺刺地躺下。
那意思是,来吧,我从了。
就当最后再为沈家做件事吧。
等了片刻,只见姚珍珠又抱了床被褥来,自顾自地躺在另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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