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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到三。”顾知宴突然说,下颌线被雨雾柔化。他仍保持着得体的姿势,唯有握着伞柄的指节因用力而泛起青白,像在克制某种更逾矩的冲动。
苏雨烟忽然想起母亲演算时的侧脸——那些泛黄的草稿纸也是这样在台灯下战栗,等待最严谨的证明。
“一。”
雨打樱花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
“二。”
苏雨烟无意识地将他的西装往身上裹紧。
“三。”
皮鞋碾过水洼的轻响与他的计数同时落下。
苏雨烟还没反应过来,膝弯已被虚虚托住。顾知宴的手臂像道温热的围栏,隔着衣料传来恰如其分的支撑力,让她能借力站起又不至冒犯。
苏雨烟终于伸手,指尖轻轻搭上他的手臂。
起身的瞬间,发梢的水珠甩在他领口。苏雨烟慌忙后退,后腰却抵上他及时横挡的手臂。
“小心青苔。”他声音依旧平静,喉结微动,“D栋不远,我送你。”夜风掠过,吹散了几缕雨丝。
这一瞬间,也许是身边有了人,也许是雪松香太温暖,也许是压抑了太久,也许是......
沾着雨珠的睫毛下,一滴蓄了很久的泪终于溢出眼眶。
顾知宴的手臂僵了一瞬,却没有抽回。他沉默地站着,任由她攥着自己的袖口,手指微微战栗。
“抱歉。”她慌忙松手,声音哽咽,却还在竭力维持最后的体面。
顾知宴的目光落在她发顶,喉结在阴影里重重滚了滚。
“哭没关系,但别淋雨。”他稍稍收紧了虚扶的手臂,给她一个更稳的支撑。
苏雨烟终于再也撑不住。
她低下头,肩膀颤抖,像是终于卸下所有防备。
泪水顺着鼻梁无声滑进唇角,咸涩竟比暗夜王庭那夜的拉菲更灼喉。
她死死咬住下唇,贝齿在苍白的唇肉上压出月牙痕,却止不住哽咽,像是要把这些年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
泪珠簌簌滚落,正坠在顾知宴松开的袖扣边缘。铂金镶边的寒光霎时被泪水浸软,顺着腕骨青筋滑进表链的缝隙。
顾知宴望着泪珠在表链上撞碎成八瓣,喉结处的旧伤忽然刺痛,那是被记忆的玻璃渣二次划开的幻痛。
他右手悬在半空,最终只是轻轻拂去她发间的一片樱花瓣——这个动作克制得近乎痛苦,指尖在即将触到她脸颊时生生停住,转而替她拢了拢肩上滑落的西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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