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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报声撕裂了东京都某个隐秘机关的夜空，红色信号灯在走廊里疯狂闪烁，将每个人的脸映照得如同鬼魅。滕田正男的死讯像一颗炸雷，在这座象征着帝国威严的建筑里炸开，连空气都仿佛被凝固成了冰冷的钢铁。
岗川宁种的军靴在地板上碾过碎裂的瓷片，茶水混着血丝从他指缝里滴落——刚才盛怒之下，他一拳砸在自己手背上，此刻正渗着血珠。办公桌的边缘被他拍得凹陷下去一块，木质纤维狰狞地翘起，像极了他此刻扭曲的眉峰。
“废物！一群废物！”他的声音像是从生锈的铁皮里挤出来，每个字都带着金属摩擦的锐响，“藤田大佐在青城县被土八路开膛破肚，你们的情报网是用棉线织的吗？”
井下子联队长的军帽压得极低，帽檐几乎要碰到领章。他能闻到岗川宁种身上的酒气混着血腥味，那是一种让人心头发紧的味道。当岗川宁种的目光像刺刀般戳过来时，他猛地挺直脊背，腰间的指挥刀发出“哐当”一声轻响。
“阁下！”井下子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第三联队请求即刻开拔，三小时内封锁青城县所有进出通道，十二小时内……”
“十二小时？”岗川宁种突然笑了，笑声里裹着冰碴，“我要青城县在日出前变成火海！让那些土包子看看，动帝国军人的下场！”他突然抓起桌上的军用地图，狠狠砸在井下子脸上，“给我记住，不是占领，是踏平！寸草不留！”
惠子菊的和服下摆沾着夜露，她刚从特高课的密电室赶来，木屐在地板上踏出细碎的声响，却像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她垂着眼帘，纤长的手指在袖口里攥成了拳——藤田正男上周还送给她一支嵌着宝石的钢笔，此刻那点珠光仿佛成了眼眶里打转的泪。
“岗川阁下，”她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特高课已收到线报，青城县近期活跃着三支游击队，原本互不统属……”
“原本？”岗川宁种猛地转过身，军靴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惠子菊的睫毛颤了颤，从和服袖中抽出一张揉皱的电报：“但三个月前，出现了一个叫付战的男人。华北方面军的档案里没有这个人，像是凭空冒出来的——有人说他是前皇家军的团长，有人说他是山里的猎户。”她顿了顿，声音陡然变冷，“但可以确定的是，藤田大佐遇袭前，正是他带着人端掉了我们在青石镇的军火库。”
办公室里突然静了下来，只有窗外的风卷着雨丝打在窗棂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岗川宁种盯着墙上的军用地图，青城县的位置被红笔圈了个圈，此刻在他眼里，那圈红痕像是藤田正男未干的血。
“付战……”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指关节捏得发白，“惠子，带上你的人，跟着井下的联队进去。”他突然抓起桌上的南部十四式手枪，枪口“啪”地拍在桌面上，“我要这个人的人头，挂在青城县的城门上，挂足三个月！”
惠子菊弯腰捡起地上的地图，指尖划过青城县的等高线。那里有连绵的宛农山余脉，有密如蛛网的河道，更有无数双藏在暗处的眼睛——她突然想起三年前在皇城见过的那些学生，也是这样，看似零散的星火，凑在一起就能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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