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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了王敦之乱后,我在太庙跪了整宿。祖宗牌位在烛火里忽明忽暗,王敦的首级就供在案前,血水顺着铜盘往下滴。王导进来添香时,我突然问他:"若当日败的是我,这盘子里装的会不会是我的头?"老丞相的手抖了抖,香灰落在王敦怒睁的眼皮上:"陛下,老臣活着的每一天,盘子里都只能装敌人的头颅。"
我开始整肃朝纲,那些在王敦叛乱时首鼠两端的世家大族,该贬的贬该赏的赏。有次在酒宴上,周家的家主借着醉意说陛下如今也学会杀人了,我把酒樽往他面前一推:"周卿可知这酒里泡着什么?是你堂弟周札的眼珠子。"满堂寂静中,我起身走到他面前:"不过你放心,朕今天不想喝酒。"
处理完内政就轮到北边那些虎视眈眈的胡人。有天夜里我扮成商贾混出建康,沿着淮河走了三百里。在盱眙城外遇见个老农,他的独子刚被羯人掳去修城墙。老人从陶罐里掏出块发霉的麦饼非要塞给我:"郎君往南去的话,能不能给我家三儿捎句话?就说他娘临走前在灶王爷像后头藏了半罐猪油..."我攥着那块麦饼回到行宫,第二天就下令在江北增设十二处烽燧。
庾亮总劝我别太操劳,说陛下眼里血丝比朱雀旗上的穗子还红。可我不敢歇啊,北边石勒的骑兵随时可能南下,江东的粮仓又还没填满。有次巡视屯田时淋了雨,回来就发起高热,昏沉中看见父亲站在床前,还是当年渡江时那身湿漉漉的衣裳。我挣扎着要起身,他按住我肩膀说:"绍儿,司马家的船现在是你掌舵了。"
病好后我开始着手整顿户籍,那些被世家大族藏匿的佃户像春天的竹笋,一茬茬从地底下冒出来。顾家的家主带着百人血书来宫门前哭诉,我把竹简往他脚下一扔:"这上头记着你家八百佃户,要不要朕派人去数数你庄园里的坟头?"后来听说他在家骂了三天三夜,最后还是乖乖交出了三百壮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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