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出怀里的火折子,突然注意到草垛下的阴影里有动静——十几个敌兵正往草垛里泼着什么,在月光下泛着油光。
"火油!"李明的短刀几乎是擦着石宇的胳膊飞出去,钉在最近的敌兵手腕上。
那敌兵惨叫着松手,陶罐摔在地上,油星溅到石宇的靴子上。
他立刻反应过来:"他们要自己烧粮草!"
这招太狠了——若粮草被烧,不仅能嫁祸给突袭队,还能断了守军"以粮为饵"的计划。
石宇的剑瞬间出鞘,剑风卷着火星子劈向草垛。"都退!"他大喝一声,火折子"啪"地甩进油滩。
轰——
橘红色的火舌瞬间吞没了草垛,热浪裹着焦糊味扑面而来。
石宇看见敌兵们慌乱逃窜的身影,听见主营方向传来主将的怒吼:"救火!
快救火!"而与此同时,城墙上的号角突然变了调子——是林大人的"瓮城计"启动了!
意识里的刺痛变成了温热的触感,舒瑶的声音带着笑意:"石将军的火放得及时,我这边刚用爆炎散炸了他们的云梯队,林大人的弩手已经卡住了瓮城的口子。"石宇扯下被火烤焦的护腕,看着火光照亮的城郭,看见舒瑶的身影在火光里跑动,青丝被风吹得乱飞,却仍稳稳扶着伤兵的胳膊。
"烧了粮草,咱们就去挖槐树下的忠骨。"他低低重复着前半夜的话,突然被李明拽了把胳膊:"将军,突袭队得手了!
马厩的三十匹战马全惊了,现在正往敌营里冲呢!"
喊杀声、马嘶声、火燃声混作一团,石宇看见敌军阵型像被石子砸中的湖面,一圈圈碎裂开来。
城楼上的守军趁机放下滚木礌石,林大人的令旗来回翻飞,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片箭雨。
而他的小队则像把淬毒的匕首,专挑敌军的传令兵、火头军下手——这是舒瑶教的"断其耳目",让敌军主将听不见、看不见,只能干着急。
天快亮的时候,敌军的撤退号角终于响起。
石宇站在还冒着黑烟的粮草营前,看着残兵如潮水般退去,甲胄上的血已经凝结成暗褐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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