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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正兴致勃勃,没想到狄公突然提到李琏的事,都沉默不语,气氛变得严肃,大家心情也很沉重。
冯岱年叹了口气,先开口说:“狄老爷,李公子虽然有举人的功名,但还年轻,不谙世事,稍微受到挫折就愤而轻生,终究是气量狭小的人,不值得效仿。其实乐苑里这类事并不少见,有人在场所失意,有人赌博破财,经常有人一死了之,狄老爷似乎不必过于认真。”
狄公说:“这李琏案和在场所失欢不同,听说他是一味单相思,入了迷障,无法摆脱,最终才离世。”他转而又感叹,“读书的人不想着发奋用功,考取功名,登上高位,青云直上,光宗耀祖,却为了一个女子殉情,不想着父母养育的辛劳,也不怕朋友嘲笑,实在可悲。”
冯岱年的目光在席间扫视了一圈,温文元、贾玉波都有意避开,低头不语。陶德则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冯岱年,开口说:“这乐苑本就是充满爱恨情仇的地方,悲欢离合哪有一定之规?当事人一味痴迷,沉溺其中,无法退步,也只是自寻烦恼。我们在这里长大的人,早已司空见惯,处世超脱,不亲近也不疏远,不偏执也不倚重。进来就尽情享乐,出去就洁身自好,有什么看不破的呢?古人早就说过:‘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李公子一味清高,不知道‘濯足’的道理,能进去却抽不出来,像憋在盆水里淹死一样,能怨谁呢?”
狄公听了心中暗自惊讶,这个管理酒楼饭馆的商人竟然有如此通透的见解,不由得心生佩服,便问:“陶先生是本地人吗?”
“回狄老爷的话,在下祖籍岭南,四十年前才来此地定居。先祖父买下了这里所有的酒铺饭馆,经营至今。家父死得早,在下孩童时就了解人情世故,所以看似通达,其实孤陋寡闻,让狄老爷见笑了。”
狄公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时冯岱年站起来大声说:“我们入席吧,请狄老爷坐上座。”
狄公谦让后入座,冯岱年坐在狄公对面,他左边是陶德,右边是温文元,又示意贾玉波秀才坐在狄公右边,大家围坐一桌,气氛渐渐热烈起来。
冯岱年朝陶德点了点头,陶德一拍手,侍役们鱼贯而入送上酒菜。一时间,山珍海味纷纷上桌,还有当季的新鲜瓜果点缀其间。
酒过三巡,狄公疑惑地问:“冯相公,我左边的座位为什么还空着?”
冯岱年呵呵笑道:“看我这记性,竟忘了交代。狄老爷,这个座位是留给乐苑的花魁秋月小姐的,不知为什么,她到现在还没来入席。”
“秋月小姐?”狄公猛地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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