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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说着,将搪瓷杯重重墩在茶几上,震得杯里的茶水溅起细小水花。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怒意,枯枝般的手指戳向窗外灯火通明的高楼:"城里钢筋水泥林立,阳气太盛,灵气稀薄,你那剑到了这儿自然使不出威风!"见路人耷拉着脑袋像霜打的茄子,胡大爷的语气又软了几分,伸手揉了揉少年乱糟糟的头发:"别急,等你灵力精进了,便是钢筋森林也困不住你。"
窗外突然传来电动车尖锐的刹车声,紧接着是轮胎碾过积水的哗啦响,混着年轻人大声的笑闹,将屋内的静谧撕出一道口子。路人猛地瑟缩了下肩膀,耳尖瞬间烧得通红。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天商业街人潮如织,他握紧剑柄默念法诀,原以为能像在深山里那般潇洒御剑,却不想飞剑刚腾空就剧烈震颤,紧接着"咔嚓"一声卡在梧桐树梢。他吊在剑柄上晃荡,衣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手机从口袋滑落时,还听见下方人群此起彼伏的惊叹和快门声。
"那在黄龙山和七星冢,我明明能御剑!"他梗着脖子追问,拳头无意识地攥紧又松开,指甲在掌心留下月牙形的压痕。尽管竭力让语气显得理直气壮,可泛红的耳尖和微微发颤的尾音,却暴露了心底的不安。想起那天消防云梯缓缓升起时,师父和胡大爷藏在人群里憋笑憋得通红的脸,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此时老式吊扇在头顶吱呀作响,搅起的风里带着胡大爷旱烟的辛辣味。路人盯着老人手中旋转的搪瓷杯,杯沿的茶垢随着晃动划出诡异的弧线,仿佛在嘲笑他的狼狈。他突然意识到,那些在荒郊野岭畅行无阻的日子,或许不过是山中充沛灵气给予的假象,而真正的修行之路,远比想象中要艰难得多。
老旧的藤椅在师父身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他佝偻着脊背,骨节突出的手指如同枯枝般捏着烟丝。指甲缝里还沾着上次画符残留的朱砂,此刻却机械地将烟丝搓捻成条,细碎的烟草簌簌落在褪色的中山装上,肩头瞬间积起一小撮灰黄的碎屑。当听到徒弟不服气的追问时,老人忽然嗤笑出声,这声笑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浓重的痰音,震得茶几上的烟灰缸都跟着轻颤,半截烟头在缸内不安地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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