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连我自己都没察觉的哽咽。
窗外的树叶被夜风吹得沙沙作响,像是慕容卓往日翻动书页的声音。
我恍惚看见他坐在案前执笔的模样,衣袖沾了墨也不在意,总是笑着说我批奏折像在画符。
"陛下!"
卫阶的脚步声打断了我的恍惚。
他进来时带进一阵夜露的寒气,官服下摆还沾着草屑,显然是一直没睡。
这些日子,他想必也挺累的。
我缓缓从那张窄小的木床上直起身,慕容卓常盖的那床靛青棉被从膝头滑落。
床板上还留着他靠卧的凹陷,仿佛主人只是暂时离开。
"可查到蛛丝马迹?"
我的声音哑得厉害。
卫阶突然单膝跪地,从怀中掏出一个油布包:"今早在西北驿站截获的密信,是......"
他顿了顿,"是丞相的笔迹。"
我一把夺过,展开的宣纸上只有寥寥数字:「粮草有诈,勿入峡谷」。那熟悉的瘦金体让我眼前发黑——这是慕容卓最后的手书,墨迹晕开的地方像是被水渍浸过。
"这字迹......"
我的指尖抚过那些笔画,突然在纸背摸到凹凸不平的痕迹。
对着烛光一看,竟是几个用指甲刻出的小字:「吾主珍重」。
案上的烛火猛地爆了个灯花。
“这怎么可能?”
"陛下!"
卫阶突然压低声音,"微臣已经比对 过了,这字迹...的确像是丞相所写。"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就算天底下的人都背叛了朕,他——慕容卓是绝对不会背叛朕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从哪来的底气,竟能对卫阶说出这么肯定的话来。
“可还查到别的?”
我猛地站起身,慕容卓的木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卫阶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
倒出来一块羊脂玉佩已经裂成两半——
这玉佩上的字,倒是不像龙夏国的字体。
"继续查。"
我将碎掉的玉佩紧紧攥在手心,锋利的边缘割破皮肤,"活要见人,死要......"
后半句话哽在喉咙里,化作一声冷笑。
“陛下,安乐王来了。”
不等卫阶走出去,就听得小安子在门外小声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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