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燕燕却将手往身后藏得更深,宽大的袖摆随着她的动作滑落,露出小臂上一道尚未消退的淤青。
"胡说!"
我声音不自觉地拔高,怀里的尚柔都被惊得抬起头来,"这哪里是普通烫伤?"
指尖虚悬在她伤痕上方,竟不敢真的触碰,"药炉子旁明明有铜夹,何至于徒手去碰?"
窗外又一道闪电劈过,照亮萧燕燕瞬间苍白的脸色。
她睫毛轻颤,唇上胭脂被咬出浅浅的牙印:"今日...今日炉火太急..."
话音未落,尚柔突然从我怀中挣出,一把攥住她藏在身后的手。
"姐姐还说谎!"
尚柔声音带着哭腔,捧着那只手转向我,"明明是为着抢那罐快翻的汤药……"
她突然噤声,像是意识到说漏了嘴,慌乱地瞥了眼萧燕燕。
我这才注意到萧燕燕掌心横着几道狰狞的红痕,有些地方已经起了透亮的水泡。
药香混着淡淡的焦糊味从她袖口飘出,想必是烫伤时药汁泼洒的痕迹。
殿外雨声忽然变得极远,耳边只余自己越来越重的心跳声。
"你们......"
喉头像是堵着团棉花,指尖不受控地发颤。
想起今日侍从们来禀报说丞相不肯喝药……
难不成,她们是怕有人在慕容卓和我的药里下毒?
萧燕燕是土匪头子出身,她的心思固然是缜密的连我都要逊色三分。
我现在的缜密心思一半是因为上一世做会计,对任何事都能联系到一处。
而萧燕燕的那种缜密,是自小就培养起来的,她身上的这种谨慎精神,是我望尘莫及的。
萧燕燕突然抽回手,退后半步福了福身:"四郎,燕燕真的没事。"
她嘴角扬起惯常的明媚笑容,可眼底却蒙着层水光,"比起四郎的安危......"
话到一半突然噤声,目光落在我身后某处。
顺着她的视线回头,正看见慕容卓已经侧过身来,虽然,他现在眼睛看不见了。
"丞相大人倒是耳聪目明。"
我故意逗趣他道,指尖轻轻叩着檀木案几。
案上烛火被他衣袂带起的风搅得忽明忽暗,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时候养成了听墙角的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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