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从昏迷中醒来,睁开眼之时,已不知是过了多久?
尚柔那双总是含笑的杏眼此刻红肿如桃,萧燕燕向来明艳的脸庞也憔悴了几分。
她们见我醒来,几乎是同时扑到床前。
"陛下!"
尚柔的指尖轻轻碰了碰我的额头,又像被烫到似的缩回,"烧退了些......"
萧燕燕已经转身去拧帕子,绣着金线的袖口还沾着药渍:"四郎昏迷这三日,可吓死我们了。"
她声音里带着哽咽,将湿帕子敷在我额上。
冰凉的触感让我不禁一颤,这才发现浑身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
"慕容卓呢?"
我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
尚柔端着茶水过来,柔声劝道:"陛下,您的伤势还未痊愈,待您好些了,再去看丞相大人也不迟呀!"
"慕容大人的伤势已好多了,只是眼睛……"
萧燕燕轻叹一声。
“我知道。”
他的眼睛看不见,这在我昏迷前就已经知道的。
尚柔将茶水放在嘴边吹了吹,才往我嘴边送。
我轻抿了一口茶水,问道:“老军医可曾去看过他?”
尚柔手中的茶盏微微一顿,温热的雾气氤氲在她红肿的眼角:"老军医日日都去。只是......"
她欲言又止,用帕子轻轻拭去我额角的冷汗。
萧燕燕接过话头,声音压得极低:"丞相大人不肯用药。说陛下未醒,他......"
话到一半突然噤声,目光躲闪地瞥向屋子外头。
我心头一紧,强撑着支起身子:"他怎么了?"
尚柔急忙按住我的肩膀:"陛下别急!"
她咬了咬唇,终是轻声道,"丞相大人说...若陛下有个万一,他便随陛下去了......"
茶盏从我指间滑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滚烫的茶水溅在锦被上,晕开一片暗色痕迹。
"扶朕起来。"
我声音发颤,每一个字都像刀割般疼痛,"现在就去。"
萧燕燕急得直跺脚:"四郎!你的高烧刚退,更何况……"
“你还失了那么多的心头血,还有你这手臂上的伤……”
“也不知该吃多少好东西,才能补回来呀?”
萧燕燕说着,眼泪水不自觉地往下落。
这会,我怎肯听旁人的劝,脑子里突然有了往日和他的记忆,我更是片刻都不想等。
只想立刻,马上看到他,好确定他是好好的,健康的……
我猛地撑起身子,一阵眩晕袭来又重重跌回床榻上。
尚柔慌忙扶住我:"陛下别急,老军医说丞相已无大碍,除了眼睛……"
话未说完,屋子的大门被人轻轻推开。
老军医满脸憔悴地推开了门,他的身后还跟着个意想不到的人——
云晖拄着檀木拐杖,在两个侍从的搀扶下缓步踏入屋子内。
他半边身子还缠着渗血的绷带,却固执地穿着那件最爱的淡青色锦袍——只是左边空荡荡的袖管,被一根玉带草草束着,在风中轻轻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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