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闷哼一声,不受控制地攥紧拳头,指节发出可怕的脆响。
右手握着的半枚铜钱深深嵌入掌心,却丝毫缓解不了颅内的剧痛。
我发狠般地用拳头击打自己的太阳穴,一下比一下重,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把那些混乱的记忆打出去。
"陛下!陛下!"
一双带着薄茧的大手突然紧紧箍住我的手腕。
慕容卓不知何时已跪在榻前,向来冷峻的脸上罕见地露出惊慌之色。
他力道大得惊人。
"可是头痛病又犯了?"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掩不住尾音的颤抖。
我这才注意到他的长袍领口已经被汗水浸透。
我缓缓点头,脸色想必难看得吓人。
冷汗顺着额角滚落,在锦被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慕容卓立即转头喝道:"来人!"
那一声厉喝犹如惊雷炸响,震得殿内烛火都为之一颤。
声音里的焦灼让屋外守着的裴剑等人瞬间乱了阵脚,急促的脚步声在殿外长廊上交错响起,甲胄碰撞声、佩剑摇晃声乱作一团。
珠帘被猛地掀起,裴剑率先冲了进来,身后紧跟着姜令行、姜令舟两兄弟。
三人一进屋便瞧见龙榻上脸色惨白的我——额前碎发已被冷汗浸透,紧抿的唇瓣泛着不正常的青紫,按在太阳穴上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
"陛下!"
三人齐刷刷跪地行礼,铠甲与地面相撞发出沉闷的响声。
裴剑抬起头时,那双总是沉稳的眼睛里满是惊惶:"可是头痛病又犯了?"
他的声音发紧,右手不自觉地按在了腰间药囊上。
姜令行与姜令舟对视一眼,两张相似的面容上俱是忧色。
性子更急的姜令舟膝行半步:"臣等这就去给您找大夫来!"
说话间已要起身,却被兄长暗中拽住了袍角——姜令行敏锐地注意到慕容卓微微摇头的动作。
"不用了。"
我抬起一只手,指尖仍在微微颤抖。
说来奇怪,当看清来人中包括平安无事的姜家兄弟时,脑中那些横冲直撞的痛感竟真的减轻了几分。
姜令行眼角那道熟悉的旧伤,姜令舟腰间挂着的那枚歪歪扭扭的平安结——这些鲜活的细节像一剂良药,将那些破碎记忆的棱角稍稍磨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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