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儿你这话说得糊涂了。” 詹氏微微蹙眉,续道,“正因他无亲族帮衬,皇上才更放心重用。他不依附任何派系,唯听皇上一人之言,又不贪财好色,行事端方守正,从不与其他官员结党营私,这般人物,皇上不用他用谁?”
詹氏稍作停顿,目光落在苏傲霜脸上:“朝中已数十载未设丞相一职,你可知为何?皇上将权柄下放到六部,皆因京中势力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当年先皇就曾言,若让德行不足之人手握重权,便是祸国殃民的根源。如今李青安这般模样,恰是皇上心中最合心意的人选,他的前程,岂是那些满肚子算计的官员能比的?你若此刻嫁过去,将来便是堂堂丞相夫人,届时该是何等风光?”
苏傲霜闻言,眉峰微挑,语气里添了几分较真:“既说有四位人选,那余下几家又是哪府上的?我须得一一比对过后再做决断,说不定还有比李青安更合心意的呢。”
詹氏闻言,先是一怔,随即轻叹一声:“原先还想着凭你的容貌姿色,加之你父亲的官阶,要拿下李青安该是易如反掌。可经此种种,才知他并非那等易于拿捏之人。如今倒是你先挑拣起来了 —— 依我看,能被他看中,你便该烧高香了。不过话说回来,剩下的几位也都是高官家的子弟,李青安这边能成自然最好,若实在不成,也还有退路可选。”
她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缓缓道来:“学政家的小公子,年长你五岁,自小身子骨弱些,却精于诗词,是个温文尔雅的人物,样貌也生得一表人才。周总兵家的儿子,蒙皇上荫蔽,现任委署骁骑校,虽说眼下官职不高,但周总兵向来得皇上器重,将来升迁是不愁的。祝学东如今在鸿胪寺任少卿一职,出身书香世家,家中三房只他与母亲相依过活,内宅里倒少了许多勾心斗角。我曾与他母亲打过交道,是个爽利人,只是极重规矩,对出身看得颇重。”
稍顿,詹氏又补充道:“还有一家,你父亲并未看中。便是平阳伯爵府二房的长子,虽说顶着个爵位,却不得皇上青眼。大房里出过慧太妃,虽说膝下有皇子公主傍身,可终究与皇上隔了一层。如今先皇早已驾崩,慧太妃在后宫压根说不上话,况且二房三房向来无甚正经营生,故而你父亲未曾将其列入人选。”
詹氏放下茶盏,望着苏傲霜,语气愈发语重心长:“今儿,我好不容易才说服陈夫人,让她从中牵线撮合,让你与李青安见面。明日见了李青安,你万不可再任性妄为。簪子的事就放下莫提了,好生给他道个歉。你且静下心来想想,往后的日子要如何过活。是想嫁入高门,往后衣食无忧,在人前体面风光;还是一时意气用事,耽误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将来追悔莫及?李青安这般人物,可遇不可求,你父亲为你谋算这许多,无非是盼着你能有个安稳顺遂的将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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