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卿闻言,缓缓起身,将青瓷瓶重新纳入袖中,敛衽一礼:“既然今日见不到郡主,那我便告退了。” 说罢转身便要向外走。
“站住!” 肖玉凤望着她决绝的背影,银牙暗咬,终是沉声道,“你且随我来。”
穿过几重回廊,到了春和院。院内静悄悄的。东厢房里,药香袅袅,长宁郡主赵予娴正半卧在铺着锦缎软垫的软榻上,由贴身丫鬟珍珠伺候着喝药。见肖玉凤竟带着陆言卿进来,她放下药碗,秀眉微蹙,疑惑道:“母亲怎把外人带进院里了?”
陆言卿不等肖玉凤开口,上前一步盈盈福身,语气不卑不亢:“奴家有莲心散的解药。只是有一不情之请,需得郡主应允 —— 还望郡主相助,让奴家脱离教坊司,脱去贱籍。郡主若肯应下,这解药便即刻奉上。”
赵予娴听闻 “莲心散解药” 五字,心头猛地一跳,竟不顾身孕,猛地从软榻上一跃而起,唬得一旁的珍珠连忙伸手拽住她的衣袖,急道:“郡主仔细身子!”
肖玉凤也吓得按住心口,连连叹气:“我的小祖宗,你怀着身孕呢,这般毛躁,若是伤了腹中孩儿可如何是好!”
赵予娴却全然顾不上这些,一把抓住陆言卿的手腕,眼中满是急切:“你说的可是真的?当真有莲心散的解药?”
陆言卿感受着她掌心的微凉与颤抖,缓缓点头,声音清晰而笃定:“自然是真的。原广宁侯府的府医卢大夫,其父毕生钻研毒理,这莲心散便是他亲手研制的。既能配出毒药,解药自也少不了。从前父亲让我们随身带着这些物件,本是为了防备不测、用以保命的,只是眼下,能离开教坊司,才是最要紧的事。”
赵予娴眼中闪过一丝希冀,重重点头道:“只要能救昭郎,莫说为你入宫说项,便是更难的事,我也应下。” 说罢,她抬手拔下头上一根累丝嵌宝金钗,递向陆言卿,眸光恳切:“这金钗你且收下,权当信物,本宫向来说一不二。”
陆言卿接过金钗,指尖摩挲着钗上精巧的花纹,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意,转瞬即逝。她将青瓷瓶递与赵予娴,语调悠悠:“那便静候郡主佳音了,奴家告退。”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轻微的响动,原来是维君已在廊下听了半晌,将陆言卿的来意听得真切。她端着一碟怡人坊的精致点心推门而入,径直放在桌上,目光在陆言卿与那瓷瓶间转了一圈,快步上前拉住正欲出门的陆言卿,语气冷冽:“你且在这等着。我二哥若当真醒了,陈府上下自然对你感激不尽;可若他醒不来,我自要将你送官法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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