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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垛口后的硝烟尚未散尽,楼毕握紧腰间的玉佩,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城墙外那片盘踞百年的毒瘴林,此刻正翻滚着墨绿色的浓烟,仿佛一头濒死巨兽的最后喘息。
"放!"海盗头目粗哑的吼声撕破空气。三十门青铜火炮同时轰鸣,赤红火流星拖着尾焰砸进林莽深处。起初是零星的爆响,旋即连成一片震耳欲聋的轰鸣——在树根下的石油被引燃,黑红色火舌猛地窜起三十丈高,像无数条燃烧的巨蟒冲天而起。
墨绿色瘴气与火焰纠缠成紫黑色浓烟,在天幕下扭曲成狰狞的面孔。油火顺着林间沟壑蔓延,噼啪声中,千年古木爆裂成火炬,毒藤在高温中蜷曲成焦炭。楼毕望着那片吞噬一切的火海,恍惚看见无数怨毒的面孔在火中哀嚎,旋即被更高的焰浪彻底撕碎。
海盗们在城墙上欢呼起来,却被楼毕抬手制止。他凝视着火场中心那团始终不散的黑雾,直到一轮炮弹精准命中,炸开漫天金红火星。当最后一缕瘴气被火焰蒸腾,城墙外已化作一片沸腾的熔岩海,连空气都烫得人睁不开眼。
刘亮将那股热气拢在掌心时,才觉出它竟不灼人,反倒像陈年的酒气,混着焦黑草木的微苦,丝丝缕缕往骨缝里钻。方才烧得漫天通红的火舌已蜷成暗红的余烬,可那片从瘴气消散处漏出的红光却未减,反倒像浸了水的绸缎,在海面上铺得愈发开阔——粼粼的波光里,竟能看见海底摇曳的珊瑚枝,是从未见过的赤金色,像谁把熔化的落日沉在了海里。
他蹲下身,指尖触到被热气烘得微温的沙滩,沙粒间还嵌着几粒未烧尽的瘴木种子,焦黑的壳裂开细缝,竟透出点嫩白的芽尖。海风卷着咸湿的气息漫过来,混着远处隐约的鸥鸣——三个时辰前还弥漫着腐臭的毒瘴林,此刻连一丝阴翳都寻不见了,只剩下这片被红光洗过的海,和掌心那团渐渐散成暖雾的热气,在他喉间留下一声极轻的叹息,像卸下了千斤的锁。
刘亮跪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将张豪杰平放于事先预热过的沙土上。张豪杰的脸色在火光中泛着青灰,嘴唇干裂起皮,湿透的外套被刘亮脱下来垫在他身下,仍能看见后背渗出的血渍在沙土上晕开暗褐痕迹。他伸手探了探沙土温度,又把自己的绒衣解开盖在张豪杰胸口,指尖触到对方冰凉的耳廓时忍不住打了个颤。不远处篝火噼啪作响,将两人的影子投在身后岩壁上,风卷着沙砾掠过,刘亮往火堆里添了块枯木,火星子溅在预热的沙土边缘,烫出细微的滋滋声。他注意到张豪杰喉结轻微滚动了一下,干裂的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发出微弱的气音。“别动……”刘亮压低声音,把水壶嘴凑到他唇边,“喝口水,沙土能帮你把体温捂回来。”沙粒被体温焐得渐渐温热,透过薄薄的衬衫熨贴着后背,张豪杰原本蜷缩的手指微微舒展,睫毛在火光里投下细碎的阴影。刘亮守在旁边,看着同伴苍白的脸颊慢慢洇出一丝血色,终于松了口气,将最后一块干柴推入火堆。
张豪杰的意识像沉在水底的石子,一点点被向上托举。眼皮重得像粘了胶水,好不容易掀开条缝,模糊的光线刺得他又闭上眼。后脊骨传来一阵钝痛,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熨过,每动一下都牵扯着密密麻麻的疼。他想抬手撑起身,胳膊却软得使不上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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