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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双鞋还是六月之时,回家收完谷子走的时候,母亲依照乡里习俗,用新收稻杆编织两双草鞋,让他带了过来。
记得那时因为假期有限,走的匆忙,稻草没有完全晒干,带过来的时候还能看到鞋上有些绿色。之后的好天气里,他还拿出来仔细晒干,一直放在箱子里。
直到前两天,有个客人大方赏了他一百二十多文铜钱,他买下两双麻鞋,这才舍得把这双草鞋拿出来穿。
稻草做的鞋子并不耐穿,或许只能顶过降温之前这段日子。
一轻一重的脚步声,从庭院传来,朱权呼出一口浊气,瞥见两道身影。正是之前离开的那位公子,和一直站在大门外的那个壮汉。
朱权又把腰躬的更低了点,准备在他们靠近时,主动开口询问,是否有需要自己去做的事情。
脚步很快踏上厅堂前的石板,朱权还没来得及开口,几道寒光闪入他低垂的眼眸,让他想要说的话,一下子噎在咽喉。
那是在昏黄灯光下,闪烁微光的硕大亮银铁锤,明晃晃如婴儿头颅大小的八棱梅花亮银锤。
两位客人没有说话,经过门前转入右侧上楼去了。只留下木质楼梯,咯吱欲断的沉重脚步声。
这声音好似一块大石,压在朱权心头,让他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受。脑海里净是那明晃晃的大锤,和那柄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乌鞘长剑。
朱权躬着腰呆呆的站在厅堂门后,脑海里一阵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连脚步声在什么时候停止了也未曾发觉。
突然间四周一暗,朱权猛然清醒过来,只觉得脊背一阵冰凉,竟是在这八月天里,出了一身冷汗。
朱权颤抖着双手,缓缓直起身子,摸索着回到桌前坐下。
过了良久,他才控制住双手不再颤抖。伸手摸向记忆里的位子,很快摸到一个圆形的粗瓷灯盏,探出食指摸了摸碗底,碗里灯油只剩下薄薄一层,已经不足以支撑灯芯燃烧。
这盏油灯还是客人进入厅堂,等候入住之时点上的,现下已经过了将近两个时辰,油尽灯枯也是理所应当。
此时离天明还有许久,朱权却不再添油点灯。
黑暗中的朱权收回手,在衣服上擦拭干净,缓慢呼吸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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