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戈尔·佩特罗维奇!欢迎来到进步的前哨!”厂党委秘书斯维特兰娜惊呼道,她的面部已经开始呈现瓷器般的光泽,“请小心脚下的积水,刚拖过地!”
会议室内,七名完全晶体化的厂领导围坐在长桌旁,每个人的体面之壳在荧光灯下反射出冰冷的光泽。伊戈尔发现他们根本不是在开会,而是在重复播放某种行为录像——总工程师每隔五分钟就会用完全相同的动作推一下并不存在的眼镜,安全主任永远在点头的某个瞬间凝固。
“他们这样已经四天了。”看门人费奥多尔悄声说,他是厂里少数还能正常说话的人,“工会主席昨天彻底石化前,还在要求大家保持会场纪律。”
回城的路上,伊戈尔在电车角落蜷缩成一团。车窗外的莫尔万斯克正在变成一座礼仪之墓——一对年轻情侣站在街灯下,保持着优雅的交谈姿势变成了琥珀雕塑;面包店门口,一位老妇人永恒地保持着撩起门帘让后面的人先通过的姿势。
最可怕的是在列宁广场,伊戈尔看见自己的岳父——退休教授瓦连京·亚历山德罗维奇。老人坐在长椅上,手里捧着根本不存在的报纸,整个身体已经变成磨砂玻璃般的材质,却还保持着阅读时得体的坐姿。
“爸爸?”伊戈尔颤抖着呼唤。
玻璃质的面部缓缓转向他,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要体面,伊戈尔...永远要...”
伊戈尔逃也似的跑回家,重重摔上门。妻子柳德米拉正在餐桌前摆弄餐具,她的动作过于精确,每把餐刀与餐叉的夹角都完全一致。
“伊戈尔,亲爱的。”柳德米拉微笑着说,她的牙齿在灯光下泛着珍珠母的光泽,“今天在学校,孩子们都说我是最有风度的老师。”
伊戈尔惊恐地发现,妻子的指甲已经开始呈现玻璃质感。
深夜,伊戈尔在书房偷偷翻阅禁书——他那叛逆的侄子安德烈留下的地下出版物。在一本破旧的《自我觉醒手册》中,他读到这样一段话:
𝐈 B𝐈 𝕢u.v 𝐈 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