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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天雄皱眉道:“这他妈的又是……难道是他们出云派的什么招数?”刚才那个朱师弟倒还没走,在一旁听见了,不合时宜地凑趣道:“她们名字叫个出云派,难道还真能造出云来,驾着云跑出去?”耿天雄还没接话,那姓林的女弟子已经怒道:“朱令旦,别逼着人撕你的嘴了,耿师兄守着这里走不开,你在这干什么,还不去西边山上通知二师叔?”
耿天雄见那雾气蔓延极快,眼看就要到了眼前,拦阻道:“你们轻功不成,就在此地别动,拿衣服打湿了捂住口鼻,减慢些呼吸! 尽量少吸进点雾气去。我去找找师叔他们。”他随手撕破了已经几乎吃空的干粮袋,把撕下的那块麻布拿水打湿,掩在口鼻处,提气纵起。
伏牛派所使的兵刃是九节钢鞭,内功也多以增进习练之人的力道为主,在轻功上是并不擅长的。耿天雄在门中虽是佼佼者,使的鞭子总有三十斤沉,抡起来虎虎生风,但在轻功一道上依旧颇为寻常。所以当时宿真逃出时,他也追赶不上,仓促间只能将钢鞭丢出,伤了她的肋下。此刻他焦急之间,比平日纵起更高,也只勉强踩住一根粗枝,更是立刻就听见那枝条不堪他的体重,似要折断。他瞅准不远处一处高树的树梢,出钢鞭一卷,借力跃了过去,再低头时,只见脚下已是白茫茫一片。他急急向西奔去,急着去找西面山头上带人值守的二师叔耿熙,一路上挪动极快,不敢在任一棵树的树梢稍稍停步,怕踩断了树,落到了地上,就再也看不清方位了。只是那雾气竟似源源不绝,将山林之中尽皆填满之后,渐渐连他所在的树梢高度,也被白雾侵占,又越来越浓厚了。耿天雄无奈站住,视野中渐渐只剩下白雾,已是伸手不见五指。又听得脚下树枝断折之声,他只好跃下树梢,回到林中。他愈发意识到事情不对,这雾气绝非天然而成,但若要屏息,他又能屏息多久?他的师弟师妹们又能屏息多久?他听着背后不远处有师弟在出主意,让人试着燃起火把,昭示自己方位,但竟完全是徒劳。就连点起火把的人自己,都只能隐约看见手中火把的一丝火光,只消一丈之外,这火光就无人能够看见了。一时强弱易势,伏牛派三百余人,有老有少,不管武艺如何,皆只能呆立树林之中,连东西南北也难辨别,心头惴惴难安,等着不知名敌手的后招。
此刻的出云派山门之中,十几位辈分较高的长老和弟子聚于四层高的藏书楼中,挤挤挨挨站了一屋子。此时从窗口望去,山林中已是白茫茫一片,连树梢的青绿色也看不见了。出云派山门内的青石练武场,和几处较低矮的建筑,厨房之类的,也已在白雾中淹没无踪。最年长的秦如烟长老叹道:“这烟倒并不伤人,也无特殊气味。只是这……这也明显不是少林寺的手段。是敌是友,尚且难辨。若一直这样下去,伏牛派确实是无法攻山了,但大雾之中,他们也无法撤走,而咱们就算能悄无声息出了山门,也一样会不辨方向,难以在其中取利……”她摇摇头,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若有人趁雾气掩护着,潜到咱们山门中来,只怕不管是咱们还是伏牛派,最终都是输家。”
掌门李俨叹道:“这已是对我们很有利的情形了。如今诗雨师妹恰巧不在门内,若明日咱们答应了比武定输赢,咱们这些人,又有几个能和“伏牛五老”中的任何一位,过个百招?若答应了并派,单凭咱们几人,别说并派后的掌门之位了,连个长老之位都未必夺得来。祖宗三百年传承,一朝断绝,连林、赵两家留在我派藏书楼内的绝学,也是难保了。”他望一眼窗外,道:“虽然这样想并不妥当……但若这雾气真这么一直不散,也该是伏牛派的人比咱们先饿死在此地。但若这雾将散未散时……还请诸位各带底下弟子,趁着雾气未散,试试能不能逃走?等诸位走了,我就点一把火,把这出云派烧尽了,也算我李俨对得起祖宗了。”
屋内一时安静异常,众人皆不知道该如何接他这话。半晌,出云派第十代弟子,李俨掌门的师姐张萦道:“事已至此,掌门师弟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们,伏牛派到底为何非要跟咱们并派?这些年来,伏牛派在南边伏牛山脉发展壮大,但始终与咱们相安无事。吞并咱们这个几十人的小门派,对他们能有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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