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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七目霜与血的山茶(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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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要戴这个。”秀兰把头帕按在胸前比划,褪色的靛蓝,衬得她腕上的伤疤愈发狰狞。大山别过头,看着地上的蚂蚁,它们正忙碌地搬运着苦荞碎屑,像一列列送亲的队伍,可这喜庆,却与他们的生活格格不入。

正月初六,月亮悄悄爬上桉树梢。七个寨子的老人齐聚山神庙。王德贵赊来的半斤红糖,化在搪瓷缸里,可甜味还没散开,就被山风一吹而散。秀兰跪在山神像前敬酒,三碗苦荞酒泼在地上,酒渗进地缝的声响,宛如悲伤的呜咽。

“要好好过。”王德贵往新人手里塞了五块钱,纸币被汗水浸湿,还沾着石灰粉。来吃酒的乡亲掰着荞粑粑,有个醉汉醉意上头,突然唱起哭嫁调,可刚起个头,就被老伴狠狠拧了耳朵,喜庆里透着生活的无奈。

新房是守林人废弃的窝棚,四处漏风。李大山用牛粪糊墙缝时,听见秀兰在溪边捶打被面。棒槌声时轻时重,和着远处矿山的爆破声,把暮色敲打得支离破碎。后半夜,雪粒子直往屋里钻。新郎把新娘生满冻疮的脚焐在咯吱窝,秀兰带着笑,又带着泪,哽咽道:“比山神庙热乎多喽。”漏风的墙缝外,两只寒鸦正为争夺半截红布条,打得不可开交。

日子平淡又艰难地过着。2010年,秀兰分娩那夜,窝棚外的野山茶竟突然盛放。血红的花瓣纷纷扬扬,砸在积雪上,被阵痛中的秀兰抓进手心,揉成泥。接生婆阿翠婆掀开草帘,带进的风雪扑灭了最后一根蜡烛。

“使力!使牛耕田的劲!”阿翠婆的银耳环在血淋淋的褥子上划过,泛着冷光。李大山在门外劈柴,斧头落下的节奏,被婴儿的啼哭猛地打断。裂缝横生的木门上,一道血手印在月光下慢慢凝固。

阿翠婆端出半盆血水,盆底沉着胎盘。秀兰咬断的麻绳还在梁上晃悠,她却摸着娃娃胎发,笑着流下眼泪:“随你后脑勺那个旋。”李大山在结冰的龙潭守到鸡叫,好不容易捞上来两条指头长的细鳞鱼。

可幸福总是短暂的。窝棚东头突然传来哭嚎。王德贵举着火把冲进来,火星溅在婴儿襁褓上:“石灰窑塌了!十二个后生...”后半句被夜风卷走,李大山抓起矿灯,疯了似的往山上跑,胶鞋底还粘着妻子分娩时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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