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他的声音像从生锈的铁管里挤出来,每个字都裹着血沫,“三年了……萧峰恶贼,你终于遭了报应!”
他猛地拍向桌面,那张老旧的木桌竟应声裂出蛛网般的纹路,
“当年你踏破山门时,可曾想过,这世上还有我等残僧苟活?
你杀我师父玄慈方丈,焚我藏经阁,碎我大雄宝殿,数千条性命,连扫地的沙弥都没放过!”
玄火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渗出血珠。
他想起藏经阁里带他入门的玄叶师叔,那个总爱用戒尺轻敲他脑袋、说“经书即佛心”的老人,最后被发现在经架旁坐化,胸口插着半片断裂的木鱼——
那是他试图抵挡萧峰掌力时,从供桌上抓来的唯一“兵器”。
“恶贼!”玄火的声音发颤,却带着斩钉截铁的狠厉,
“你变成稚子又如何?老衲要将你锁在藏经阁的废墟前,让你日日夜夜听着亡魂的哭号!让你知道,佛也有怒目金刚!”
“师兄说得对!”玄难猛地站起身,腰间药囊里的银针“叮铃”作响。
他永远忘不了那个山民家的孩子,指着少室山的方向说“大和尚,你们山上在烧火,好多红水往下流”——那“红水”,是他同门师兄弟的血。
“不能等达摩院了!”他声音急促,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咱们四个虽不及当年师兄弟们功力深厚,可这身骨头,总能缠住那小崽子!
传讯给江湖上还念着少林恩义的同道,让他们截住所有南下的路!
咱们现在就走,哪怕拼了这身残躯,也要把这恶贼的魂魄,拽回少室山给诸位师友谢罪!”
最年轻的玄痛一直低着头,此刻突然抬起脸,眼眶通红。
他当年还是个十二岁的沙弥,回来时在焦土堆里扒出了自己的授业师父玄明——老人怀里还护着他亲手缝制的、绣着“平安”二字的僧袜。
“我……我要亲手扯断他的腿筋。”少年僧人的声音很轻,却像淬了冰,“当年师父为护我,被他一掌拍断了双腿,在火里爬了半盏茶才断气……我要让他也尝尝,动弹不得的滋味。”
玄业深吸一口气,将碎珠从掌心拂去,露出被木刺扎得血肉模糊的手掌。
“师弟们,随我走!”他抓起桌角那柄缠着布条的戒刀——
那是从玄慈方丈尸身上拔下来的,刀鞘上还留着掌印,“记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咱们四个,就是少林寺的最后一把刀,今日定要剜了这恶贼的心头肉,告慰全寺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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