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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枢密公!”
杨复恭入了省门不远,卢携便唤着迎了过来。两人都穿着紫袍,映日炫目,一个是玉面长身,另一个却貌陋矮挫,两下相较,卢携还真有点辱没斯文。寒暄着到了堂阶下,便隐隐听到有咳嗽声。杨复恭道:“堂老今日在阁?”一揖便抛了卢携往萧仿阁中去了,萧仿年德俱老,海内人望,可非他卢子升所能及。卢携笑了笑,这厮倒知礼了,看来军容兼领左军非恶事。
萧仿歪在榻上,手里拿着一块云白绢巾,咳了又喘,喘了又咳,简直无以聊生。他老了,病了,知道自己不合再待在此阁之中,他乞骸骨的奏表一个月前便写好,可是崔彦昭再三劝阻,说只有他才能为南衙挣得些脸面。可即便如此,国事还是日非,他最不能原谅自己的是没有提前告诫天子,以致田氏兼了左军。泰阿巨阙,操于一人之手,何其谬哉!
杨复恭近榻致了礼,萧仿的小厮正好托了一盏茶过来,他便拿了捧了过去。萧仿昏蒙的双眼顿时一亮,若此人与南衙同德,倒稍可制衡田氏,而杨氏如此有礼,显然是有此心的。流矢接了,品了几口后,他说道:“枢密,老子时日无多了。祖宗制度大坏,多活也是无益!”便又咳起来,意思要看杨氏如何接话。杨复恭轻叹了一声,道:“圣人尚幼,堂老安得出此言,但保爱身体,南衙北司同心同德,天下便无不可了之事!”萧仿欢喜,拿住杨复恭的手道:“枢密公此言非但可以致治,亦可疗老子之疾!”言未了,便又咳嗽起来。
杨复恭便辞了出来,有这么几句话就好了,真个推心置腹倒要节外生枝,况且他也只是不得已,士人阉人,自古相轻——他一肚皮的傲气一时要打伏下去也不易。到了中书侍郎崔彦昭的阁子外,亲吏迎着,说崔彦昭正与盐铁转运使王凝说话。杨复恭笑了笑,便没有进去了。
和郑畋、卢携一样,崔彦昭与王凝也是一对外兄弟。两人的母亲是嫡亲的姊妹,王凝之父早死,自小便随他母亲住在阿舅郑肃家。寄人篱下的王凝少年立志,年十五以两经擢第,取了明经。明经虽大不如进士金贵,可以恁小年纪便能得着实在不易!亲友辈无不激赏的。可崔彦昭却不体外弟孤子之辛苦,却笑话他志意卑下,以为是饥者易为食,腐鼠成滋味,而他这只鹓雏是非梧桐不栖,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的!可没曾想,当他这个志意卑下的外弟取中甲科进士时,他自己依然是个白身。当时往贺之际,王凝竟不着礼服,露着髻穿着便服便出来了!还语重心肠的相劝:“兄长不如去考明经!”据说从此两人便结下了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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