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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铛！铛！”
夜色如墨，沉闷又震耳欲聋的钟声乍然响起。
萧芸棠一把掀开被子，迅速下床，顾不得穿上鞋子，几步奔到门前，推开门，望向紫宸殿的方向。
“殿下！”
云团神色慌张地抱着披风跟鞋子从她身后靠近。
萧芸棠抬了抬手，制止了她的动作。
努力在心里头数着，只感觉这钟声持续了许久，可直到最后一声余音消散在夜风中，她也没有数清究竟是多少下。
除了她脑中纷乱的嗡嗡作响声，整个皇宫似乎随着钟声的消失又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然而这种安静，并没有持续太久，也许只是一瞬间罢了。
突然，哭喊声、悲痛声此起彼伏地传入她的耳中。
她怔了怔，眼角缓缓流下一滴冰冷的泪来。
“殿下！”
云团的声音带着哭腔，她快步上前，将披风披在萧芸棠的肩上，又将鞋子塞到她脚下。
又着急忙慌地关上门，从柜子里拿出惨白色全套的麻衣来。
见她呆站着不动，又伸手把她往屏风后面带。
“殿下，您、您快些换上吧，怕是马上就要有人来催了。”
萧芸棠恍惚地接过麻衣，机械地往自己身上套。
一边套她一边才有些如梦初醒，原来，刚刚一直数不清多少的钟声，竟是四十五下啊。
是了，九五至尊。
九五至尊......
皇帝驾崩，那自然是要敲满四十五下丧钟，来昭告天下的。
“咚咚咚。”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带着明显哭腔的尖细声音响起。
“陛下驾崩，传皇后娘娘懿旨，各宫主子速速前往紫宸殿，不得有误！”
萧芸棠的手微微一颤，麻衣的袖子险些从肩头滑落。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缓缓将衣服穿好。
云团一边朝门外应了一声，一边帮着她快速整理发髻。
推开门，院子里全是压抑的，听不出是什么情绪的啜泣声。
萧芸棠茫然了一瞬间，随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大步地往正殿的方向跑过去。
“九公主。”
眼前红肿的苏嬷嬷颤着手把人拦下。
萧芸棠张了张嘴，一时却发不出声音来，她焦急地指了指门内。
“没事儿、没事儿。”
苏嬷嬷握了握她的手，“太后娘娘现在没事儿。”
本就冰凉的手，被另一双冰凉的手握住，并没有什么暖意，可望着面前老人，眼睛里的关切、安抚之意，萧芸棠突然便冷静了下来。
她轻轻挣脱苏嬷嬷的手，低声说道，“嬷嬷，我先进去看看皇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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