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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父亲从外面回来了。听了李秀的话,父亲沉思片刻,缓缓说道:“秀儿,你这事儿爹支持。咱家虽说没多少现钱,但咱可以把家里那头养了好久的猪卖了,应该能凑些钱。”
李秀愣住了,那只猪是家里准备留着过年的,也是家里为数不多值钱的东西。她连忙摆手:“爸,这不行,卖了猪,过年咋办?”
父亲笑着说:“过年年年都有,可你这开店的机会难得。只要你这店能开起来,以后的日子肯定越过越好,过年啥的都不是事儿。”
李秀感动得热泪盈眶,紧紧握住父亲的手:“爸,您和妈对我太好了。等以后日子好了,我一定好好报答你们。”
当天下午,父亲踩着积雪往村东头走,棉鞋底子结着冰碴。李秀望着父亲佝偻的背影,忽然想起这头猪还是年前父亲从集上抱回来的猪崽。那时它才巴掌大,父亲用竹筐垫着旧棉絮,一路哼着小调抱回来,说要把它养大了改善家里的生活。
猪圈在西墙根下,积雪压得竹篱笆弯成了弓形。父亲蹲下身,粗糙的手掌抚过猪背上结成冰碴的鬃毛,那畜生发出温驯的呼噜声。";老伙计,对不住了。";父亲喉咙里滚出沙哑的声音,掏出腰间别着的草绳,轻轻套住猪脖子。李秀听见竹篱笆被撞得哗啦响,接着是父亲压低的劝慰:";莫慌,莫慌,咱去个好去处。";
村头晒谷场上,两辆驴车碾出两道深辙。猪贩子老周正用草绳捆扎麻袋,看见父亲牵着猪走来,油光发亮的棉帽檐下咧开嘴:";李叔,您这猪养得可真壮实!";他伸手在猪肚子上拍了拍,惊起一团雪雾,";瞧这膘,少说也有二百斤。";
父亲蹲在地上,从怀里掏出个皱巴巴的本子,用冻得发红的手指蘸着唾沫翻页:";腊月十三称的,一百五十三斤。";老周嘿嘿笑着掏出杆铜秤,秤砣在雪地上投下小小的黑影。李秀攥着衣角站在旁边,看见父亲的手悬在秤杆上方,仿佛要替那头躁动的猪分担些重量。
“五十八块五。";老周的算盘珠子“噼啪”作响,";零头我给您抹了,凑个整五十。”
父亲突然直起腰,棉袄上的补丁在雪光里泛着青灰:";年前集上活猪都涨到四毛五一斤,你这价压得太狠。";李秀从未见过父亲与人争执,此刻他的脸涨得通红,呼出的白气在胡须上凝成霜花。
老周讪讪地挠头:";李叔,您也知道这大雪封山的,宰户都不敢收。";他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数出几张五和十元钞票,一共五十。父亲沉默片刻,忽然把钱推了回去:";给五十八块五,零头不抹。";老周愣了一下又从怀里掏出个小布袋:";再加两元,五十二元,好了李叔,这大雪天的都不易啊,就这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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