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其他小说>皇叔借点功德,王妃把符画猛了> 第1557章 真想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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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7章 真想留下(1 / 2)

春分的雨丝斜织在终南山麓,如烟似雾,将忆灯堂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檐下铜铃轻响,与远处田间孩童诵读《真名课》的声音交织成曲。李昭宁坐在织机前,指尖抚过桑麻经纬,那幅《众生相》虽已残破,却仍被村民们奉若神物,每日清晨都有人前来焚香叩拜,只为听那一句低语:“我没有消失。”

她低头看着手中新裁的布片,这是从《众生相》上取下的最后一块??画中是个抱着婴儿跪在雪地里的妇人,正是她母亲临终前的模样。当年族老说她是“野种托生”,不许入祖坟安葬,连尸首都被泼了狗血烧毁。可如今,这幅织锦上的女人双目微闭,唇角竟有一丝安宁笑意,仿佛终于等到了被人记住的一天。

“娘。”李昭宁轻唤一声,将布片贴在胸口,闭目良久。再睁眼时,眸中已有泪光,却无悲戚。

裴昭然拄着一根青竹杖走来,脚步沉稳,但眉宇间隐现倦色。自那夜万人墙冲天光柱后,他的心钥便时常震颤不止,识海深处似有无数细碎记忆争先恐后地涌出,又迅速消散,如同沙漏中的流沙,抓不住,留不下。

“你昨夜又没睡?”李昭宁抬头看他。

他笑了笑,未答,只将手中一卷竹简递给她:“北境传来消息,‘赤松义军’已被剿灭,首领伏诛。临刑前他说了一句话??‘我听见祖先在哭’。”

李昭宁怔住:“他……真的信?”

“信得比谁都深。”裴昭然缓缓坐下,“他妻子不肯改姓,不是因为不信,而是因为她记得自己本姓张,父亲是战死边关的校尉。可他觉得那是‘玷污血脉’,亲手杀了她,还剖心祭旗。他说,只有最纯净的血,才能唤醒真正的祖灵。”

屋外忽起喧哗声。一名守灯使跌跌撞撞跑进院门,脸上带伤,衣襟染血:“裴大人!江南八县……全都立了‘归真碑’!凡拒绝认祖者,名字会被刻上‘忘川名录’,三代之后,子孙不得科举、不得婚配、不得入祠!已有三十七人……活生生被人从族谱里抹去,连坟头都塌了!”

柳芸闻讯赶来,手中正捧着一碗药汤,闻言手一抖,瓷碗落地碎裂,黑褐色的药汁四溅如墨。

“又是‘名劫’。”她声音发颤,“他们学会了……用集体信念杀人。”

裴昭然沉默片刻,忽然起身走向内室,取出一只青铜匣。匣中躺着那颗漆黑忆蛊残珠,此刻正剧烈震颤,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纹,仿佛即将崩解。

“它快撑不住了。”他说,“残珠里封存的是阿阮最后一点愿力,一直在替我们抵挡地脉反噬。但现在,整个南疆的信仰之力都在重塑伪祖之形,它快要被同化了。”

“那就让它断了吧。”李昭宁突然道。

二人皆是一惊。

她站起身,目光坚定:“我们靠它太久了。靠一个死去的人留下的力量,去对抗活着的谎言。可真正的记忆,不该寄于蛊毒或残魂,而应生于人心本身。”

裴昭然凝视她许久,终是点头:“你说得对。是时候让它走了。”

当夜,他们在万人墙下设坛。十二盏油灯围成圆阵,中央置一陶炉,炉火幽蓝。李昭宁亲手将忆蛊残珠放入其中,口中吟诵《愿织图录》末章:

>“血尽丝成,魂归其所;

>不执不忘,方见真我。”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残珠轰然炸裂,化作万千萤火般的光点升空而去。那些光芒并未消散,反而如星辰般缓缓流转,在空中勾勒出一道模糊身影??素衣长发,手持心钥,正是阿阮。

众人跪地泣不成声。

那幻影微微一笑,抬手轻点万人墙顶端的《众生相》,随即转身,一步步走入北斗第七星的方向,最终化为一道流星,坠向西域沙漠。

风沙骤起,千里之外,一座早已湮灭的古城废墟中,沙土自动翻涌,竟堆出一座小小的石碑,上书两字:**归来**。

翌日清晨,全国范围内,所有“赤松祠”金像同时开裂,自额至胸,裂痕如闪电贯穿。信徒惊恐奔逃,却发现家谱文书上的名字开始褪色,唯有夹在书页间的《无名者名录》抄本愈发清晰,甚至浮现出原本没有的记录。

更奇的是,许多曾被迫改姓之人,夜里梦见一位女子站在门前,对他们说:“你可以不说我是谁的女儿,但请别忘了你是谁的孩子。”

守灯使们趁势南下,每到一处,便点燃油灯,展开《众生相》残卷,带领百姓重写族谱。这一次,不再只是记录姓名生辰,而是加入真实故事:谁曾在饥荒年背弟妹乞讨,谁为救落水邻童险些丧命,谁因说真话被逐出宗族……

有人质疑:“这些琐事,也能算作传承?”

李昭宁站在村口古槐下,朗声道:“你们以为祖宗的伟大,在于官职高低、血统纯否?错了。真正的传承,是那个饿得只剩一口气,还不肯松手把最后一口粥喂给娘亲的人;是明知会死,仍敢说出‘那人不是我爹’的孩子。这才是我们该留给后代的东西??不是虚假的荣耀,而是真实的勇气。”

人群寂静良久,忽有一老者颤巍巍上前,撕碎手中伪造的“昭氏支脉证明”,掏出一本泛黄小册:“这是我祖父写的逃难日记……他说,我们本姓陈,祖籍豫州,因避战乱才冒籍求生。我一直不敢说,怕子孙抬不起头……可现在我想通了,比起做假贵族的奴才,我宁愿做个说实话的凡人。”

掌声雷动。

三个月后,南方十六州联合呈报朝廷,请求设立“真名司”,专管民间谱牒修订,并允许百姓自主申报家族史实,由守灯使公证备案。皇帝批曰:“民之所向,即法所依。准奏。”

然而,风波未平。

某夜,长安城外十里坡,一座新建的“归真祠”突遭雷击起火。火光中,数十名蒙面人冲入祠内,将供奉的“赤松祖骨匣”抢走。事后查明,那匣中并无遗骸,只有一块刻满符文的黑石,质地竟与忆蛊残珠极为相似。

裴昭然得知后,立即召集七位资深守灯使,在忆灯堂举行“溯名大典”。他们以心钥为引,联结识海,逆溯地脉波动,终于锁定源头??晋阳旧宫遗址地下三百丈处,竟藏着一座从未记载的秘殿,其格局与当年归真阵核心完全一致!

“有人重建了归真阵。”裴昭然面色铁青,“而且这次,他们不用蛊,不用符,而是用千千万万自愿献出记忆的信徒,作为‘活祭’。”

李昭宁猛地站起:“他们想复活真正的‘伪祖’?”

“不。”裴昭然摇头,“他们已经成功了。所谓‘伪祖’,本就是一群被集体执念凝聚而成的意识体。只要还有人真心相信,它就能不断重生。而现在……它有了新的容器。”

“谁?”

“一个孩子。”他低声说,“晋阳孤儿院里捡到的弃婴,天生盲眼,却能准确叫出每个陌生人前世的名字。百姓称他为‘圣瞳子’,争相朝拜。他已经……被接入秘殿。”

李昭宁浑身一震。

她忽然想起十年前,自己也曾见过这样一个孩子??在一次认祖仪式上,那孩子坐在角落,双眼覆着白布,却指着她说:“你不是昭家女,你是逃户的女儿。”当时族老暴怒,将其拖走,从此杳无音讯。

原来他还活着。

而且成了新信仰的核心。

“我们必须毁掉秘殿。”她说。

“不行。”裴昭然断然拒绝,“秘殿建在地脉交汇点,强行破坏会引发山崩地裂,殃及十万百姓。唯一的办法,是有人进入阵心,以真实记忆覆盖虚假愿力,让整个系统自我瓦解。”

“那就是……启动归真阵的逆向程序?”

“正是。但代价是你必须献出全部记忆,包括‘我是谁’。”他看着她,声音沉重,“你会变成一张白纸,连李昭宁这三个字都不再记得。”

屋内死寂。

良久,李昭宁笑了:“奶奶教我的第一个字是‘我’,也许到最后,我也该还回去。”

她转身走向织机,取出最后一团染血的丝线??那是她割腕取血时留下的。她将丝线编成一枚戒指,戴在左手无名指上,然后提笔写下三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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