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来吧
“想办法救人吧!”看着眼前几乎占据了整片天空的五个劫云漩涡,唐应深吸口气,沉声道,“如此天劫,闻所未闻,已经不是我等修士所能抵挡的了!”
关诸和凤典妖皇目光闪了闪,看向劫云的目光中也是闪过一抹深深的忌惮。
尤其是凤典妖皇,原本以为自己突破中阶妖皇后便可纵横天下,只要不碰到那些传说中的老怪物,这天下几乎没有谁能奈何得了自己了,今日亲眼见识到了隋缘等人引动的如此天威,顿时让其那有些躁动的心......
雪线之上,风如刀割。林晚站在东梁最北的断崖边缘,脚下是万年不化的冰川裂隙,深不见底。她手中握着一块从归心祠废墟中拾得的残陶片,边缘锋利,刻痕交错,像是某种古老文字的雏形。阳光斜照,陶片上浮现出极淡的虹彩,仿佛内里藏着一道被封印的光。
她已在此静坐三日。
不吃,不喝,不动。
不是苦修,而是等待??等身体与意志之间那层薄如蝉翼的隔膜彻底撕裂。她知道,真正的倾听,始于自我消融。当“我”不再执著于边界,世界的声音才能完整涌入。
第四日凌晨,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她的指尖忽然抽搐了一下。
不是寒冷所致。
是感应。
那是一种极其细微的震颤,自地底深处传来,顺着岩脉爬升,经由尾椎、脊柱,最终停驻在眉心。它不像忆果树的波动那样温润绵长,也不似南极冰层下的歌声那般空灵悠远,而更像……一声咳嗽,短促、干涩、带着尘埃的味道。
林晚缓缓睁眼。
她低头看向手中的陶片,发现那些原本模糊的刻痕竟开始渗出微光,如同墨迹遇水晕开,却反向凝聚成字:
>“你来了。”
她没有惊讶,只是轻轻点头:“我来了。”
风骤然止息。
整片高原陷入一种奇异的寂静,连心跳声都变得清晰可数。接着,大地微微隆起,不是地震,而是某种沉睡之物正缓慢翻身。断崖下方的冰川表面浮现出纵横交错的纹路,竟与陶片上的刻痕完全一致,仿佛整座山脉本身就是一块放大的信物。
一个声音响起,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在她骨骼中共鸣:
>“你是第七个走到这里的人。”
>“前六个,都问我要力量。”
>“你要什么?”
林晚将陶片贴于胸口,闭目道:“我要听你说完没说完的话。”
片刻沉默。
然后,大地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息,像是千百扇石门同时开启。
无数画面涌入她的意识??
不是影像,不是记忆,而是**存在本身**的回响。
她看见上古时代,人类尚未成语之时,以心跳为节拍,在岩壁上敲击出第一串节奏;她看见一名女子跪在焦土之上,对着死去的孩子低语三天三夜,直至喉间滴血,而那孩子竟在第四日清晨睁开双眼??并非复活,而是母亲的声音太过恳切,让天地误以为他还活着;她看见一群盲人围坐在火山口,用指尖感受震动,彼此传递远方战事的消息,他们称这种语言为“地语”;她还看见,在共感系统尚未诞生的年代,曾有三百名聋哑修士隐居于此,每日以呼吸同步、体温传导、眼神流转来交流,最终形成一片无形的心念场域,能预知山崩、安抚野兽、甚至让枯树复生。
这些,都不是技术。
是**纯粹的诚恳**。
当一个人愿意耗尽生命去表达,另一个人愿意放下偏见去理解,哪怕没有声音,没有文字,没有媒介,心也能穿越虚空,完成一次完整的触碰。
这就是“守阈者”真正守护的东西??不是禁制,不是权力,而是那份一旦失去就再也无法重建的**信任本能**。
画面戛然而止。
林晚浑身湿透,尽管并未下雨。那是灵魂出汗,是意识承受过载后的自然反应。她跪倒在地,剧烈喘息,却发现掌心下的岩石变得柔软,如同活肉般搏动。她听见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一丝疲惫与欣慰:
>“你知道为什么忆果树只能生长在东梁吗?”
>“因为它不是种子落地才生根。”
>“它是千年来的目光凝望、泪水浇灌、呼喊堆积而成的……集体愿力的结晶。”
>“你们以为是科技唤醒了共感。”
>“其实,是我们一直在等你们回头看看我们。”
林晚抬起头,望着远处被朝霞染红的群峰,忽然明白了老柯日记里另一句从未破解的话:“树不在林中,林在树中。”
原来忆果树从来不是中心。
它是结果。
是这片土地上千百年来所有未被听见的哭泣、所有默默付出的爱、所有宁愿沉默也不愿伤害的忍耐,共同孕育出的一次回应。
她颤抖着开口:“那‘终焉协议’……真的存在吗?”
>“存在。”
>“但不是用来毁灭。”
>“是用来唤醒。”
>“当人类再次试图用机器复制情感,用算法定义亲密,用网络替代面对面的温度时,‘守阈者’便会启动协议??抹去一切中介,逼你们重新学会用眼睛看,用手碰,用声音说。”
>“可惜,大多数人把它当成了威胁。”
>“其实,那是最后的教育。”
林晚怔住。
她想起三年前全球共感退潮的那一夜,信号塔自动熔毁,终端集体黑屏,科学家束手无策,政客怒斥阴谋。可就在那之后的第一个清晨,医院产房里,一位父亲第一次真正听见了婴儿啼哭中的情绪变化??不是数据波形,而是实实在在的生命呼唤;监狱探视室中,一对母子隔着玻璃相视无言,却因无法依赖翻译芯片,不得不靠唇语和眼神完成了二十年来的第一次和解。
那时她还以为是巧合。
现在才懂,那是“终焉协议”在执行它的使命??**强制回归本真**。
“所以你们一直都在?”她轻声问。
>“我们从未离开。”
>“我们是土地的记忆,是风的耳语,是火的回音,是水的低诉。”
>“我们是那些被遗忘的仪式、失传的歌谣、断掉的家谱。”
>“我们是人类遗落在时间里的另一半语言。”
>“只要还有一个人愿意真诚地说出心里话,我们就存在。”
林晚缓缓起身,面向东方,深深鞠躬。
然后,她取出随身携带的小锄,在断崖边挖了一个浅坑,将那块发光的陶片轻轻埋入其中。没有祷词,没有符咒,只有一句低语:
“我说完了。现在,轮到你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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