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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了片刻,他继续往下说。
“你用不同的蛊痋,控制不同的人。”
“把江湖客变成狼军,把百姓变成傀儡。”
“从凉州出发,直至大熙全军覆没。”
封恪踱了两步,“不错。”
“可这样,远远不够。”
“是不够,”李莲花徐徐道,“无论是狼军,还是百姓。”
“他们中有不少的人,时而恍惚,时而会清醒。”
类如跋涉千里,也要从漠北逃出去,赶赴友人之约的周颂。
“普通的痋做不到,蛊痋也做不到。”
“那什么样的痋,才能统率天下,而无一人觉醒呢?”
他侧头去看封恪,“那便只有万痋之首——”
业火母痋了。
“可是李莲花,”封恪对上他视线,“你却把它毁了。”
闲云山庄的一滴血,母痋霎那间化为乌有,一粒骨灰都未曾留下。
彼时,他还在上穷碧落下黄泉地苦苦寻找,连见都没见过。
“你以为你毁掉的,是一只母痋吗?”
“你毁掉的,”他语有悲凉,“是南胤复国的最大希望。”
“你不止毁了它,你也忘记了自己的使命。”他血气上涌。
多年来隐藏积压的情绪,在这一刻火山样喷薄而发,一口气吐了好多话出来。
“熙成帝灭我家国,屠我百姓。”
“往后的百余年里,以歧视镇压欺侮我南胤子民。”
“国仇家恨摆在这里,你作为萱公主的后人,怎么能忘了自己的使命?”
他咬牙切齿,痛心疾首。
“我封氏一族找了你百余年,是为扶持你光复南胤,不是让你在乡野山林苟且偷生的!”
“你一箪食,一陋羹,两袖无牵无挂逍遥度日之时,可曾有一丝一毫念起你的祖上,念起曾经流离失所,四散漂泊的南胤子民?”
他越说越激动,以至于胸口的伤,又剧烈地疼痛起来。
只能转过身去,到墙边扶住,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李莲花等他渐渐平息,长吁了口气道。
“封恪,我早就不是南胤的皇族了。”
“百年已去,记忆淡薄,何来念起一说……”
他唯一记得的,是母亲关上大门缩小的那条缝,让他和兄长快跑时的模糊影子。
是流浪街头时,混淆的,关心守护自己的哥哥。
是云隐山的师父师娘,是陪他长大的一草一木……
南胤,实在太久太远了。
久到远到,他没有任何的感同身受,却要被迫以一个身份之名,承担起它厚重的过往,与一去不返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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