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了。
七百多个日夜的跋涉,无数次与黑潮的搏杀,白厄却依旧没能真正踏上那座他魂牵梦萦的城邦,悬锋城。
它矗立在视野尽头的地平线上,如同海市蜃楼,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他甚至只能远远地眺望孤军设立在荒原边缘的哨塔,那高耸的塔尖在灰蒙蒙的天光下沉默如铁,隔绝着他与那位传说中领袖的会面。
此刻,他站在一座由黑潮生物尸体堆砌而成的小山上,污秽的黑血浸透了脚下的土地,散发出刺鼻的腥臭。
风卷起灰烬和血腥味,吹动他额前汗湿的白色碎发,他微微侧头,对着停在自己肩头,仅有掌心大小的浅灰色机械蜘蛛低语。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自嘲:“沃兰斯,我现在都怀疑,是不是命运不让我这么早就遇见他。”
他甩了甩手中那把刚刚结束战斗,刃口已经卷曲得如同锯齿的长剑,几滴粘稠的黑血溅落在尸骸上。
“该死,为什么每次都会有意外阻止我接触孤军的先遣队?”
“咔哒,咔哒……”
回应他的,是机械蜘蛛纤细的金属腿小心翼翼地清理着自己四只粉碧玺复眼时发出的细微声响。
白厄的战斗风格向来凶悍狂放,每一次挥剑都力求最大范围的杀伤,溅起的污秽碎肉和黑血自然也多得惊人。
机械蜘蛛的动作一丝不苟,带着某种非人的精确感。
“白厄,记得找条干净的河洗完澡再回来,”沃兰斯的声音从机械蜘蛛内部传来,经过精巧的传声结构,带着少年特有的柔软腔调,只是此刻这柔软里也掺入了几分无奈,“唔,命运确实是个坏东西。”
“我就知道。”白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他低头,目光落在自己布满硬茧的虎口上,那是无数次与各种剑柄反复摩擦,磨合留下的勋章,记录着两年间每一场搏命的战斗。
他屈指,轻轻弹了一下那把卷刃的长剑剑身,发出沉闷的嗡鸣。
“不过这两年我也并非一无所获,第一百一十六把。”
“又坏了!?”机械蜘蛛清理眼睛的动作瞬间停滞,沃兰斯的声音拔高,充满了真实的震惊,甚至能听出几分气急败坏的味道,“这才几天?!”
白厄仿佛能看到小箱子里,那个脸上有着四只粉瞳的小少年正懊恼地撇嘴,而沃兰斯也是真的在担心。
这两年来,白厄砍坏了一百一十六把长剑,这个数字背后,不仅仅是他自身力量的增长和战斗强度的提升。
更意味着每次他试图接近悬锋孤军时,遭遇的黑潮生物不仅在数量上激增,其个体的凶悍,诡异和防御力也在以惊人的速度进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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