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宏面无表情地将元婴捏在指尖,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木盒。盒子打开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散发出来,盒底刻着密密麻麻的镇魂符文,所有的符文像是活的一样,在盒底微微蠕动。他将谷寿夫的元婴扔进去,然后反手打出三道禁制,每一道禁制落在盒子上,都让里面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啸,尖啸声越来越弱,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最后刘宏又贴上三张符箓,符箓上的纹路瞬间亮起,形成三道锁链,将盒子牢牢锁住,里面的尖啸声彻底消失了,将这个装着魔族大元帅最后残魂的盒子揣进怀里后,刘宏看起来很是平静,丝毫没有报仇之后的爽快之感,因为现在还有一个土甑没有被了结掉。至于崔岩,刘宏只感觉心中空空的,也不知道要如何去对待。不过就目前来说,刘宏还是要先把手头上的事儿做完才行。
刘宏站在空中,衣衫未乱,发丝未扬,连呼吸都平稳得如静水深潭。可这平静之下,是深不见底的疲惫与空洞。他刚刚亲手终结了三个曾屠戮无数生灵的魔头,可心中没有半分快意,没有一丝解脱。胜利的滋味本该甘甜如酒,可他尝到的,却是苦涩如胆。所有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刘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掌纹清晰,指节分明,没有血迹,也没有颤抖。可他知道,这双手早已沾满血污,洗不净,也擦不掉。他不是为了快感而杀人,不是为了权力而战斗,他只是为了自己身边的人。可她们,已经不在了。所以他杀,他追,他不眠不休,他冷酷如铁。可杀得越多,心却越空。每一次挥刀,都在把自己的一部分也斩落尘埃。
刘宏抬起头,四下看了看广阔的地面,此时可谓是赤土千里!一群大圆满在上空战斗,打出的余波已经完全破坏掉了此地曾经拥有的地貌。原本这里或许有青山绿水,有树林草原,有生灵奔跑的原野,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大地龟裂,沟壑纵横,焦土如铁,寸草不生。天空中残留的灵气、魔气乱流还在嘶鸣,像无数冤魂在无声哭嚎。风卷起灰烬,打着旋儿飘过他的脚边,带着焦糊与血腥混合的气息,呛得人喉咙发紧。刘宏下方的这一小片土地,是唯一完好的地方。四周的封禁复合阵法仍在微微发光,将毁灭的余波挡在里面。
天空中的战斗也已经结束了,如神魔般在云端厮杀的身影,此刻已悄然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群光头大汉沉默地围在他四周。他们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眼神如刀,周身散发着沉稳浩荡的天地正气。他们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像一堵堵铜墙铁壁,将他护在中央,为首的三人各自捏着一只挣扎不已的漆黑元婴。这些通体漆黑的元婴面目狰狞、四肢乱舞、口中无声嘶吼,眼中满是恐惧与不甘。它们曾是高高在上的魔修大能,挥手间山崩地裂,一念间生灵涂炭。可现在,它们被浩然正气牢牢包裹,像被蛛网缠住的飞虫,除了徒劳地扭动身子,再无任何用处。浩然正气如烈日般灼烧着它们的魔躯,发出“滋滋”的轻响,黑气不断蒸腾消散,却始终无法挣脱。
刘宏没有看他们,也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站着,目光越过这些元婴,望向远方的地平线。
就在这时,刘宏身后的空气微微扭曲,一道身影由虚转实,缓缓浮现。那人与他长得一模一样——雪白的头发,冷酷的面容,一袭黑衣,连站姿、眼神、呼吸的节奏都分毫不差。来人正是三号。三号没有废话,他抬手一抛,一个古朴的阵盘飞旋而出,在半空中滴溜溜旋转,瞬间激发出一道固定传送阵。银白色的光芒如水波般荡漾开来,散发着空间之力特有的波动。
刘宏动了,他取出万魂旗握在手中,只是对着三枚漆黑的元婴,轻轻一招。
“呜——!!!”
三声凄厉至极的尖啸几乎同时响起,三枚元婴感到末日降临,疯狂挣扎,四肢乱舞,漆黑的魔气如毒蛇般喷吐,试图撕裂浩然正气的封锁。可万魂旗的收摄之力,如黑洞般无可抗拒。黑光如锁链自旗面探出缠绕住三枚元婴,一寸寸将其拖向旗面幽深如渊的漩涡。元婴们伸出细小的手臂,徒劳地抓向虚空,眼中满是极致的恐惧与绝望。它们尖叫着,哀求着,诅咒着,可无人回应。它们曾屠城灭国,曾视人命如草芥,如今,轮到它们被吞噬,被囚禁,被永世镇压。这是因果,是报应,是天理循环,无人可逃。
黑光闪烁了三下,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一声戛然而止的惨叫。三枚元婴,彻底被吸入万魂旗中。旗面剧烈颤抖,黑气翻涌,似有万千冤魂在其中咆哮、撕咬、吞噬。刘宏神色不变,双手结印,十指如飞,连续打出数道印诀,如星芒般没入旗面。万魂旗的颤抖渐渐平息,最终归于沉寂,只余下旗面上三道新添的暗纹深深刻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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