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跪直接跪到了辰时末,跪的风翳寒都觉得自己腿脚都发麻了,才轮到下一个重头戏环节。
听见指引,连鸿昭利索地自锦垫上起了身,一脸自负地踏进了皇帝专属的一亩三分地里。
所有跪得面有土色的人都木着个表情,强撑着摇摇晃晃的身体跟了过去。
没走两步,几个年纪大的臣工,比如阁老、辅国公之辈还因为实在腿麻,差点跌了跤。
不过即便如此,一众人依旧没发出什么大声音,都生怕搅了连鸿昭的兴致,再被当作出头鸟,来一个杀鸡儆猴。
两位耄耋老人慢慢牵了圣耕牛过来。
鉴于上回的牛不听话,这回坛庙官特意命人的把牛专训了近三个月!故而这头圣耕牛已经熟练到,看见这块地就条件反射要下去的程度。
两位老人费劲地制止它。
见状连鸿昭便顺水推舟,直接下令开始。
话落他自己就当真一手扶好犁,一手执起鞭,做足了起耕的架势。
负责扶犁头的两位官员一看,也赶紧慌张跟上了节奏。
牵牛的老人们则不约而同看向了依旧静立在观耕台上的太子。
按祖宗礼法来说,储君在场,牵牛的就该是储君。
然而眼下这一环却卡死了。
连鸿昭这个皇帝一点都没有开口的打算,太子也原地巍然不动——父子俩隔着距离眼神一个只比一个更加冰冷彻骨!场面上不见半点亲情,倒像是仇人相见!
事到如今,他们竟连在大庭广众之下的虚假父慈子孝都装不出来了!
泠衍抒觉得可笑至极,但连鸿昭却不这么想,他反而满心期待着太子能被逼得“发疯”。
满地的文武此时皆憋气凝神,就连一惯粗糙大咧的武将都学会了谨小慎微,生怕自己呼吸大了会打破这份僵持的暗涌,引火烧身。
连季没见过太子有这么丢人憋屈的时候,此时看得一脸快活。
就风翳寒一家子在为太子感到气愤不值,暗骂连鸿昭连亲子都故意欺辱,畜生不如!
但连鸿昭心里想的都是怎么拿儿子的命,哪里还会有照顾对方脸面的念头?所以他只轻蔑横了太子一眼,就示意相关人员直接开始。
被迫占了储君位置的老人们冷汗涔涔,但临到头了,也只能拼着豁出命去的决心拉起了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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