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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
腥臭的黑水被猛地破开。
李四半个身子探出了防汛格栅的出口，外面是冰冷、稀薄的月光。
“到了！姜小姐！我们到了！”
他的吼声里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也顾不上什么尊重，用尽最后的力气，一把就将背上的姜雪柔推了上去。
姜雪柔狼狈地摔在满是淤泥的岸边，呛了几口污浊的空气，剧烈地咳嗽起来。
她刚想咒骂这个该死的奴才。
“吼——！”
一声完全不似人类的咆哮，猛地从她身后的黑暗水道中炸响！
李四的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
“不——！”
他刚想手脚并用地爬上来，一双血红的眼睛就在他身下的水面亮起！
张大力！
他就像一头从地狱深渊爬出来的水鬼，浑身挂满了污物，破水而出！
那把巨大的消防斧，卷起刺鼻的污水，带着撕裂一切的怨毒，当头劈下！
李四魂飞魄散。
“保护我！李四！杀了他！杀了这个疯子！”岸上的姜雪柔，发出了刺耳的尖叫。
妈的！
李四心中狂骂！
他要是敢转身爬上岸，这斧头绝对会把他从后背活活劈成两半！
他唯一的活路，就是挡住他！
“啊啊啊啊！”
被逼到绝路的李四，也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凶性，他猛地从腰间拔出那把早就准备好的潜水刀，迎着那道死亡的斧光，狠狠地撞了上去！
“铿——！”
刺眼的火星在黑暗中四溅！
李四只觉得虎口巨震，整条手臂都麻了，潜水刀差点脱手飞出！
他怎么会这么大！
张大力一击未果，那双赤红的眼睛里，疯狂之色更盛。
“死！你们都得死！”
他根本不管李四，他的目标，自始至终只有岸上的那个女人！
巨斧横扫！
这一斧，封死了李四所有闪避的空间！
李四如果敢躲，他身后的姜雪柔就会被拦腰斩断！
而姜雪柔一旦死了……
李四悲哀地发现，自己已经被那块“奶酪”牢牢套死，他根本没得选！
他只能咬碎了牙，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再次举刀格挡！
“当！！”
“噗嗤！”
这一次，刀锋没能挡住。
斧刃太沉，刀锋滑开，沉重的斧背结结实实地砸在了李四的肩胛骨上！
“咔嚓！”
骨骼碎裂的声响，在夜色中清脆刺耳！
“呃啊——！”
李四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半个身子都软了下去，鲜血瞬间染红了他周围的污水。
“废物！拦住他！你这个废物！！”
姜雪柔眼见唯一的屏障倒下，惊恐地手脚并用，拼命往后缩。
她看着两个男人为了自己拼命，一个重伤濒死，一个状若疯魔。
她的脸上，非但没有恐惧，反而闪过一丝病态的、扭曲的快意。
“疯人院一号”指挥室。
光幕上，高清的红外影像将这场“狗咬狗”直播得清清楚楚。
“真是……感人至深的主仆情谊啊。”
姜迟轻笑一声，晃动着杯中的热饮。
那温度，恰到好处。
角落里，韩硕和王玲缩成一团，抖得快要散架。
他们看到了。
他们什么都看到了！
从诱导，到追逐，再到这个血腥的死局！
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个魔鬼！
王玲死死捂着嘴，她甚至不敢看姜迟的侧脸。
她怕自己一看，就会被那双玩味的眼睛彻底冻结灵魂。
“老大，”陈默的声音带着病态的亢奋，“张大力要得手了。李四废了。”
光幕上，张大力正拖着消防斧，一步步从水里走上岸，走向那个瑟瑟发抖的姜雪柔。
姜雪柔绝望地往后缩。
“不……不要过来……啊！！”
“急什么。”
姜迟淡淡开口。
“好戏，才刚刚开场。”
“晏不识。”
“在。”
阴影中，传来简短的回应。
“S级狙击位，视野如何？”
“五百米外，格栅出口。目标三人，已锁定。风速，零。”
“很好。”姜迟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先别动。”
“等我的‘结果’。”
排水口。
“姜！雪！柔！”
张大力高高举起了消防斧，对准了姜雪柔的头颅！
他那张扭曲的脸上，满是复仇的快感！
“去死吧！贱人！”
姜雪柔闭上了眼睛，发出了此生最凄厉的尖叫！
然而。
预想中的剧痛没有传来。
一阵刺眼的强光，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马达轰鸣声，骤然降临！
“嗡——嗡——！”
张大力高举的斧头，僵在了半空。
他缓缓转头。
只见三辆狰狞的装甲车，不知何时已经停在了不远处的废弃公路上。
雪亮的探照灯，将这片小小的屠宰场照得如同白昼！
车门打开。
一群全副武装的壮汉跳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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