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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谷场的石碾子还在转,碾过的稻穗挤出细碎的白米,混着金黄的糠皮,在月光下像铺了层碎玉。唐小山踩着稻壳铺就的软路往粮仓走,靴底沾着的谷粒硌得脚底板发痒,倒比踩在锦缎上更让人踏实。
“少爷,这新米得装在陶缸里才不回潮。”老张扛着半袋米从粮仓里出来,陶缸沿上还沾着去年的米香,“南楚的周先生捎信说,他们那边的桂花正开,要咱们送些新米过去,酿桂花酒呢。”
唐小山摸着粮仓的木柱,柱身上刻着道浅痕,是去年量米缸高度时划的,今年的新米已经漫过那道痕两指宽了。“让阿秀挑些最饱满的,装二十陶缸,明天让沙狼的人护送着去南楚。”他忽然往墙角瞟,“覃虎扬场的手艺怎么样了?”
“还带着三分生。”老张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唾沫落在稻壳里,滚出个小圆坑,“不过比昨天强多了,至少能把糠扬到顺风处。今早他偷偷把自己扬的米装了小袋,说是要给大覃的将军送去尝尝。”
正说着,铁木真抱着捆稻草闯进粮仓,稻草上还沾着露水:“唐公子!我爹让我把这稻草铺在粮仓地上,说能隔潮气!”他怀里的羊皮袋“哗啦”作响,倒出来的不是鹅卵石,是些晒干的野栗子,壳上还留着牙印,“沙狼的孩子捡的,说混在米里防虫,比草木灰管用。”
唐小山拿起颗栗子,壳上的尖刺扎得指尖发麻:“让孩子们把栗子壳剥了,磨成粉掺在草木灰里,既防虫又能当肥料。”他忽然指着粮仓顶的窗棂,“把那扇窗再开大些,让月光照进来——老秀才说,月光能让新米存得更久。”
铁木真蹬着米缸往上爬,靴底蹭掉的米屑落在缸里,像撒了把碎银。他推开窗时,月光“哗啦”涌进来,在地上铺出条亮路,正好照在墙角的麻袋上——那是覃虎偷偷装的新米,袋口没扎紧,露出的米粒在月光下闪着光。
“这小子还算有良心。”前寨主扛着连枷从外面进来,枷板上的稻壳被月光照得透明,“刚才看见他往船上搬米袋,船头上还插着咱们的海棠旗,说是怕被水匪抢了。”
唐小山走到麻袋边,抓起把覃虎装的米,米粒上还沾着点糠粉,显然是自己扬的那批:“让护卫队远远跟着,别让他真遇到水匪。”他忽然往粮仓外喊,“阿秀,把学塾的孩子们叫来,给南楚的周先生写封信。”
阿秀抱着砚台跑进来,砚台里的墨还冒着热气,是刚研好的。她趴在米袋上写字,纸角沾着的米屑印在信上,像颗颗小星:“写什么呀?”
“就写‘仓廪实,知礼节’。”唐小山指着窗外的打谷场,孩子们还在捶稻穗,木槌声惊起的萤火虫在稻堆旁飞,像提着灯笼的小使,“再告诉周先生,等酿好了桂花酒,分沙狼部落一半——他们的牧马坡上,野桂花也开得正旺呢。”
信刚写完,就见覃虎牵着马站在粮仓门口,马背上驮着那袋新米,锦袍的下摆沾着稻壳,倒比穿绸缎时顺眼多了:“唐公子……我能再带些稻草吗?我爹说,唐家庄的稻草铺在马厩里,马都肯多吃两口料。”
唐小山让老张搬了捆最干的稻草给他:“告诉大覃的将军,明年开春,我让人送稻种过去。沙狼的牧马坡改种水稻,能多收十船米,比抢来得实在。”
覃虎的脸在月光下红了红,忽然把腰间的玉佩解下来,是块狼头佩,和铁木真的那块成对:“这是……我爹给的信物,说拿着它,大覃的关卡都能过。唐公子要是信我,明年我来学种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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